終於,在歐陽煦落心疼的嗓音下,初心忍不住痛哭起來,她靠在他的懷裏抽泣著,嬌小的身子不停的抖動著。歐陽煦落又怎麼會不明白初心的痛苦,因為初心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寧願代替她受一切傷痛。
那天,初心急急忙忙找到自己,即使她已經變了發色,他依舊能第一眼認出來是她。看著初心一身狼狽的模樣,他將一切擔心的話語全部咽如了心底,包括他正打算偷偷潛進宮裏去看她的事情他也都沒說。
初心還沒說話,便暈了過去。這時歐陽煦落才發現在初心身旁一個半人高的大酒缸,裏麵居然還泡著一個人!他早就知道有一種刑法是將人生生做成人彘,但是他從未見過,第一次見到,即使他是男人也是有些心驚,他來不及多想小青跟初心是什麼關係,就抱著初心趕忙吩咐幾個人將酒缸一起抬到了煦落山莊。
初心昏迷期間一直再喊痛,偏偏他叫又叫不醒,初心一直流著冷汗,他的毛巾濕了一條又一條,他不知道初心是不是受了很大的痛苦,他隻知道看到初心在睡夢裏是那麼脆弱,他的心就痛的無以複加之地。他發誓,就算拚盡他的所有,他都要守護好初心。
他輕輕的擁著初心,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裏哭著,他知道此時不讓她哭她會更難受。
“阿心別哭了……”良久,初心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歐陽煦落生怕初心會把自己的身體哭壞,他輕輕安慰著。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初心哽咽著,她抬起滿臉淚痕的小臉,淚眼朦朧的看著歐陽煦落。歐陽煦落低頭對上她滿懷希冀的目光,他怎麼忍心將她的希望打破,可是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小青在酒缸裏泡了那麼久,她的五髒六腑裏肯定都是食肉蛆,就算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術的。
歐陽煦落沒有說話,他隻是緩緩的拍了拍初心的肩膀,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傷的太重,能不能醒來也隻能看她自己的意念了。”歐陽煦落話還沒說完,初心早已經泣不成聲了,她的眼眶早就紅腫的不成樣子。隻從今天早上才醒過來,到現在她就沒有停過流淚,隻要她看見小青的模樣,她總是抑製不住。
“萬燕!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比人彘還要慘上一萬倍!”初心狠狠的說著,她看著門口蒼茫的夜色狠狠的說著。歐陽煦落在心裏也默默的說著:敢傷害你,我會用盡手段讓她生不如死。
初心轉過身,剛剛狠戾的模樣早就化成了滿臉的心疼。她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走到了小青的跟前,她抬手替小青將散落在她額前的碎發撥開。這一個動作,她已經不記得她今天重複了多少遍了。她隻是覺得,隻要小青知道她回來了,一定會睜開眼睛看她的。
歐陽煦落看著初心憔悴的側臉,默默的退了出去。萬燕,初心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就算你是女人,我也覺不手軟。這是歐陽煦落輕輕將門關上後的想法,他溫潤的表情霎時間變成了冰冷無比的表情,他抬頭看了一眼月色,低頭匆匆離去。
“公子你瘋了嗎?”六奴驚呼起來。
歐陽煦落用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六奴,六奴連忙將嘴巴捂住,警惕的看了一眼初心所在的房間。
“給爺好好看著她,不要讓她衝動之下去找萬燕,我去會會這個惡毒的女人。”歐陽煦落沉聲的說著,他的臉色凝重,他並不是怕萬燕,而是怕初心會衝動之下去找萬燕,畢竟她現在的身體那麼虛弱。
六奴還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歐陽煦落一副就打你的模樣,他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公子你為什麼一碰到初心姑娘的事情就那麼不冷靜呢?雖然初心姑娘長得是很漂亮,還是女媧轉世,但是她又不是你什麼人,為什麼要那麼拚命呢?她心裏大概隻有夜歌公子罷了,公子你這是為什麼呢?”六奴一邊走著一邊碎碎念著,待他說完,抬頭想要看歐陽煦落解釋的時候卻發現除了自己早已經是空無一人了,原地還隱約殘留著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歐陽煦落站在拐彎處,靜靜的聽著六奴的碎碎念。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如果非要一個理由那就是沒有理由。
漫長的夜幕,月色籠罩著的世界是那麼的安靜,萬籟俱寂,隻是偶爾有那麼一聲兩聲的狗吠。萬家門前的燈籠都隨著夜晚的微風輕輕的蕩漾著,那燈光將街上唯一的身影,歐陽煦落白色修長的身影拖著很長很長。他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打著扇子,不快不慢的朝著他今夜的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