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怎麼來彭都了?不用上學了嗎?”望著眼前這一臉陽光燦爛的少年,我沒有多少驚喜,更多的是慌亂和舉足無措……
“姐,學校早就放暑假了!”陳念笑了笑解釋道,他說前天查到銀行卡突然多出了很多錢,比平常打過去的金額多了幾倍,而又打不通我的電話,感覺很不對勁,問了問媽媽,老媽掐指一算,叫他趕緊過來找我,說這邊出大事了。
陳念雖然長得高大,但長相更接近母親,斯文秀氣,舉手投足間沒有多少父親的影子,這讓我多少有些失望。他天真無邪,很惹人喜歡,當然除了我之外。我不喜歡他,並不是因為他扯薄了媽媽對我愛,也並不是因為從很小時候就要承擔做姐姐的責任,而是骨子裏一種說不出來的排斥感。
也許是因為他還沒出生就給家庭帶來了厄運,讓我幼小的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直到現在這層霧霾依然揮之不去……
弟弟大老遠跑過來看我,完全是出於對我的關心,但我並不認為他過來可以幫得到我什麼。相反,我淒慘的遭遇被他撞破,我打心裏感覺到難受。我真的不願意家人知道我現在的窘態,更不想被他們看到我狼狽不堪的模樣。
“姐,你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陳念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丁磊,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是不是在工地受的傷?我去找那個黑心的老板算賬!”
血氣方剛的少年容易衝動壞事,我趕緊拉住他,向他解釋這件事與工地無關,是我們離開工地之後才發生的,而且老板一直在承擔醫藥費,已經夠意思了。
陳念愣了愣,再次問我究竟是怎麼出的事?我歎了口氣,叫他不要問,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叫他不要管,玩上幾天趕緊回去。
陳念挺起了胸膛,他說他已經快滿十八歲了,馬上就成年了,他過來就是放心不下姐姐,想過來幫我。
我看了看陳念,雖然牛高馬大,但一臉稚氣未脫,我搖了搖頭說,你想幫姐姐也要等到你滿了十八歲再說啊,姐的事用不著你插手!
“姐,你這是瞧不起我!”陳念有些不高興了:“在學校裏,同學們有什麼難事都會找我解決,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為你出一份力!”
“好了,念念,我知道你是家裏的驕傲,好好學習吧,姐姐的事自己能處理好!你好好學習,不要因為我的事分心。”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年不見念念又長高了,差不多一米七五,高了我一頭,然而他是家裏唯一的男丁,我可不能讓他出事,哪怕受到一點點傷害。
“姐,我覺得你一定需要我,要不,老媽怎麼可能讓我過來?”陳念拍著胸脯,一副自信的模樣。
“念念,真的是媽讓你過來的嗎?”我緊盯著他的眼睛,我總感覺到母親不可能放心讓他獨自出遠門,特別是遇上這種事。
念念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一瞬而逝,但卻被我捕捉到了,我板起臉語重心長的說:“念念,你不要騙我,我知道是你自己偷跑出來的,對不對?”
“咦?姐,你什麼時候也能掐會算了?我的確是偷偷溜出來的,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幫得到你!我真的能行!”陳念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哼了一聲說,隻要你規規矩矩在家努力學習,爭取一次考上大學就算是在幫我了,這裏真的不需要你,吃了中飯,我帶你去買票趕緊回去。
陳念外表秀氣斯文,但骨子裏很是很倔,他說什麼也不肯回去,說如果我不告訴他到底怎麼回事,他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看他糾纏不休,我也隻有帶他到醫院外麵的快餐店,邊吃邊告訴他一些關於丁磊的事情,當然大部分事實都掩瞞了,我隻是說那次山體滑坡時丁磊受了點傷,造成了失憶,然後自己走失,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就成這樣了。
陳念想了很久,他說失憶跟植物人完全是兩碼事,丁磊變成這樣,在這過程中一定發生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這事不那麼簡單,可丁磊蘇醒不過來,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算他醒過來也並不能保證他能記起什麼,說不定他的失憶症越來越嚴重,把這些事情都忘記了也不一定。
陳念問我丁磊昏迷不醒有多久了?我說快一個星期了。陳念皺起眉說,為什麼不讓老媽出手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