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金邊眼鏡戴好,仔仔細細的端詳著這塊石板,有幾個隊員靠了過去。
“唯勝者可生”老金用並不洪亮的嗓音念了出來,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一頭霧水。
哪來的勝者?我納悶了,忽然一道靈光在腦中閃過,不覺大驚。曾老太太說過,這裏是九盞婆的亡魂場,具體這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聯想到了古羅馬的鬥獸場。
那是古時候羅馬人的娛樂,但是卻沒有一點人道可言,充滿了血腥味。把一頭猛獸跟一個奴隸丟進鬥獸場,奴隸拿著長矛與猛獸搏鬥,如果猛獸獲勝,奴隸的結果可想而知,而奴隸獲勝,羅馬人不會放他自由,而是鎖起來,看他下一次表演。
想到現在的情況,我的後背便一陣發涼,九盞婆不就是圍觀拍手叫好的羅馬人,我們則是場上表演的奴隸。
“唯有勝者可生”,念念又念了一遍,他似乎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念念腳下零散丟著五六包餅幹的包裝袋,我們的食物所剩不多了。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複劇烈起伏的肚子。猶豫了一會後,我還是決定問老太太:“曾奶奶,能給我們講講九盞婆的事嗎,它到底是幹嘛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盯著曾老太太的眼睛,想看出她有什麼想法,奈何道行太淺,差點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老太太仿佛黑洞般的眼神吸進去。
一個尋寶隊員忽然大叫了一聲,我以為黑影又來了,可不是,等回過頭時發現一個尋寶隊員倒在血泊裏,頭上的鮮血仿佛流水似的往外冒,整個人的身體仿佛痙攣,在抽搐。
一個隊員站在旁邊,眼睛裏滿是血絲,望著死去的隊員他的身體也在發抖。我咽了一口唾沫。他手裏拿著一塊石頭,石頭上有血。
郭大眼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殺人的隊員石頭還沒丟出去,整個人就被按倒在地。郭大眼以為他瘋了,把他頭死死的按在石頭上,嘴裏一個勁的問候他母親。
老金與其他的尋寶隊員麵色難看,當初進天坑的隊員一共十一個,而如今隻剩四個了,就在剛剛,數字又變成了三。
我在旁邊看著,被按倒的那個隊員真是瘋了,勁還真大,在郭大眼的壓製下還能四肢撲騰。要不然精神病院裏三四人才能綁住一個瘋子。
“全都死,勝者能活下來。那石頭板說了!這是規則。”殺人的尋寶隊員頭偏在一邊,歇斯底裏的大喊。
我就在他旁邊,聲音震得我耳膜疼,此時我的腦子也亂成一團,這石板的規則真是九盞婆定的?
我眼角偷偷的瞄向其他人,發現念念低頭沉思,翻著厚厚的嘴唇,美辰估計有點害怕,兩根手指緊緊捏著。
我眼球一轉換了一個反向,看見老金,郭二爺他們都緊閉著雙唇,隻有曾老太太。
她咬牙切齒,我站在這裏都能感覺到她怒火的灼燒。
“愚蠢的東西”,老太太評價殺人的隊員,“那塊石頭根本不是九盞婆留的。那是人寫的!”
所有人不覺一愣,我問道:“曾奶奶,你說這石板是人寫的?”
“廢話!”老太太很生氣。
可不對啊,我環視四周一圈,“我們一起來的,石板那麼大,肯定本來就放在這裏,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刻上去。”
哎,不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急忙回頭看。念念他們也意識到了,所有人都望向了跟郭二爺。
郭二爺一愣,接著直麵眾人的目光,有點生氣,“我一直跟曾家眾人在一起,哪有時間。”
那些曾家人也這麼說:“我們一直在一起,從這裏出來後就再沒回來。”
我腦海中忽然又出現一個人,那個女人!潛藏進尋寶隊的女人,不知道先前死的那個到底是不是她!
老金估計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如今這個情況,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也沒什麼秘密了,索性我就捅了出來。
“有一個人一直沒跟我們一起,是個女的”說這話時,我眼睛的餘光撇著郭二爺。
這句話我分成了兩段,中間故意拖了口氣,就是想看他的反應,說完第一句話他有點驚訝,可是當聽完第二句話時,果然,他蒙了。
我心裏有點打鼓,但說了一半也沒法收場,隻能繼續:“她混在尋寶隊裏,不知道有什麼目的。但是在這裏被我發現了,她當著我的麵把麵具撕下來,然後去了哪,我不知道。”
我視線轉向老金,他此時的情況很不好,我不知道用什麼詞形容,一邊的隊員扶他坐下,他的身體竟然在發抖,而且動作幅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