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花廳之中,隻剩下了三人,室內一片沉靜,誰都沒有說話,隔了半餉,玄燁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公主可是來自於天池?”
華容心中一顫,他怎會知道,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應該已經去過天池了,那這麼說來,自己的兩個孩子他也都見過了,萱兒還好,可是澄兒分明就是他的翻版,這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她鎮定道:“那又如何?皇上詢問這件事是為何?”
“朕隻是奇怪罷了,前些日子因為一些私事朕去了一趟天池,恰好遇上了兩個很可愛的孩童,說起來那兩個孩子還真是天真無邪……”
他果然已經見過兩個小家夥兒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華容心中如雷作響,但是麵上還是維持著冷靜,幸好這幾年一直和沐風呆在一起,就連沐風的冷意都學得個十分相像。
“皇上的意思是?”
“朕也沒什麼意思,隻是恰好從兩個孩子口中聽說了她們的娘親喚作花無期而已,這天下的事情還真是巧,當時朕還在想著,一定要見見這位無期姑娘,可是很不湊巧的是,他們說你已經離開了,朕一心想要尋找的人現在竟然就站在朕的麵前。
不過無期你可以為朕解釋一下,你現在為何以男裝示人,你分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罷了。”玄燁站起了身來,朝著華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那眼眸中深邃讓華容沉溺。
可是她太熟悉他了,正如他熟悉過去的她一般,華容早就已經死去,現在在他麵前的也隻是花無期而已,她沒有逃避他的視線,反而同他一樣站了起來,毫不示弱同他相對視著。
“這些事情本就是我的私事,再說我同皇上恕不相識,沒有任何理由告訴皇上。”她冷冷回道。
“是麼,像你這麼會偽裝的,朕覺得你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事情瞞著朕,或者朕該喚你以前的名字,華容。”他直視著她的雙眸,仿佛想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華容忍住全身的顫栗,身體筆直,努力的控製著臉上的表情,“若是我沒猜錯,皇上叫的這個名字應該是前幾年已故的廢後而已,不知道皇上叫這個名字有何用意?”
“難道你以為你換了身男裝朕便不認識你了麼?華容,你好狠的心,竟然用假死讓朕心傷了三年。”玄燁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打從華容從門口他進來的那一刻起,他的雙眸便沒有移開過她的身上。
震驚,喜悅,各種複雜的心情都在那一刻互相交織著,沒有人會知道他在那一刻是有多麼激動,可是她為何要女扮男裝,為何也要裝作和自己互不相識。
本來在天池之中他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便已經在懷疑,都說孩子像爹娘,這兩個孩子的麵容就是活生生的證據,而他和兩個孩子天然就有種聯係,這份血濃於水的叫做親情。
看到華容的這一刻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年華容根本就沒有死,雖然他不明白華容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讓當初自己的身體假死過去,後來還來到了天池。
一想到三年前他曾經在兩個孩子誕生的那日就在門口,當時還將兩個孩子抱在胸口,若那時他便能夠衝進去看上一看,也不至於他要心痛這麼多年。
可是這些也就罷了,更讓他覺得心痛的是,從華容進來開始,便沒有正眼看過他,即便是對視,她的雙眸之中也仿佛是不認識自己一般。
怎麼可以,自己為她傷心欲絕了這麼多年,而她竟然能將過去的一切一筆勾銷麼,她好狠的心腸。
對於他的質問,華容充耳不聞,“皇上,對於皇後娘娘的事情我曾經也有過耳聞,對於此事深表遺憾,不過人死也就不能複生了,還請皇上你可以看開點,人死是不能複生的,曾經在三年前我便曾經被人認成皇後娘娘,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的麵容極其相似罷了。不過我並不是她。”
華容的話讓玄燁心中一痛,“好,你若不是她,那麼澄兒為什麼會那麼像朕?萱兒像你也就罷了,她是你的孩子,可是澄兒你又要怎麼說?”
華容心中咯噔一下,“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曾經我懷著他們兩人的時候便在人群之中見過你,那時候便覺得皇上是英勇不凡,我還沒有見過像是皇上這樣好看的人,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所以回去以後便心心念念,澄兒出生了才有些像你,這也不足為懼,更何況,我曾經聽聞,原來的皇後娘娘自從娘胎起身上便有異香,可是我卻沒有,我想僅憑著這點皇上也該明白我不是她。”
玄燁隨即一愣,的確,她說的沒錯,從自己遇上的她的這兩次她的身體都沒有了以前的異香,華容身上的異香在三年前便已經消失,公孫樸也曾經告訴過她,這異香就連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這時灰鷹在上前一步,“據我所知,要掩去香味也不是難事,皇後娘娘,你說的理由未免都有些牽強,三年前我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假死,但你一定是傷心欲絕,不然你不會還懷著孩子就離開皇上,我想說的是,你真的誤會皇上了,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