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珅輾轉反側,被野獸叫聲吵醒後,心事重重,再難入眠。
他已經隱隱猜到,自己父子,正是被舅舅陷害,而母親,不,應該是曾氏,便是幫凶。是他們聯合起來,將自己父子倆送進了大牢。八年的母子親情,八年來對自己的慈愛疼惜,竟然全都是做作出來的虛情假意!楚珅心痛如絞,如此欺騙,令人寒心!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記起剛才老頭因為陰陽果被偷吃而發怒,大開殺戒,依稀記得一條青蛇被他打落在了屋前竹林裏,此時也不知是死是活?修道之人,理應修身養性,切忌殺生。但是住在自己頭頂山洞裏的這個老頭子,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真不知道他修的什麼道。自己好歹學了點醫術,能幫他少造點殺孽,就幫點吧。想到這裏,幹脆穿衣起床,提著油燈,開門尋找。在草叢中摸索了半會,摸到了一條冰涼滑膩的青色長蛇,青蛇身上血跡斑斑,骨骼碎裂,奄奄一息。
此時仍是初春,照理說這蛇此刻本該在洞裏冬眠才對,“讓你貪嘴,連性命都不要了”,楚珅一邊取出一壇酒,用筷子蘸了,撬開青蛇的嘴,一點一點地喂它吃下,一邊衝這條貪吃的蛇責罵道。
竹屋裏沒有療傷的藥材,隻有等天亮了才能去采,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提高它的體溫。蛇的體溫隨環境變化而變化,要是再這樣凍著,它縱使不因傷而死,也得凍死。蛇喝了酒,體溫卻並沒有顯著的回升,看著穿窗而來的陣陣寒風,楚珅一咬牙,抱著青蛇躲進被窩裏...
清晨,第一絲曙光從東方亮起,竹屋的小門就打開了,楚珅背著竹簍,手拿小鏟,朝深山裏走去。竹屋床上,被窩裹得嚴嚴實實的,一條青蛇盤成一團,睡得正香...
京城
太子殿內,一個身著錦袍、濃眉方臉的青年正在看書。一個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快步走了進來,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兩句什麼。
“豈有此理!”,青年一拍書桌,拔身而起,怒道:“即刻給我傳少林方丈前來!”
和尚領命而去,青年目露凶光,切齒道:“哼,青城劍派,敢與本宮為敵,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本事!”
楚珅正在一勺一勺地給青蛇喂藥,已經整整七天了,楚珅每天早晨下山采藥,熬成藥湯,喂給青蛇喝。晚上,一人一蛇,同被而眠。青蛇極有靈性,楚珅的勺子探過去,它就張開嘴,似乎知道少年是在給它治病。喝完藥,青蛇卷縮在他懷裏,賴著不走。楚珅沒辦法,隻能繼續抱著,一隻手輕輕地撫mo它的額頭:你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我也該下山了,不親眼看見,我不死心呐。
楚珅自言自語。
“臭小子,你到底還走不走啊?”,老頭揣著酒葫蘆,一腳踏在門檻上,看著抱著青蛇的楚珅,一臉催促。自從楚珅收養了這條青蛇,老頭就一臉不屑,這條該死的貪嘴蛇,似乎是他命裏的克星,不但吃光了自己的寶貝陰陽果,現在還要跟自己搶酒喝。
“走,這就走”,楚珅輕輕將蛇放到床上,拿了包袱,出門而去...
兩人下了青城山,楚珅為了打探方便,早已換上了普通百姓的便裝。來到成都城門口,卻見城門進出口設置了路障,兩隊官兵正在對進出城的百姓逐個檢查。抬頭望去,隻見城牆上也站滿了衛兵,刀光閃閃,弓箭簇簇,竟是戒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