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少年相談甚歡。
拋開了心頭的包袱,姬指月頭一次毫無顧忌的與爾容相處。
不用再擔心他會突然提起姬弗然,自己的神情會出賣心底的隱情。
也不用再擔心他會突然讓她侍寢,他應允給她適應的時間。
似乎溫柔體貼的過了頭的少年帝王。
兩個人坐在湖畔的大石上,跑掉的小鹿又回來了,溫順的蜷縮在姬指月腳下。
來往的宮人妃子都看到了這個景象,玄黑色大袖長衣的少年,與月白色素淨衣裙的少女,身旁是小小的梅花鹿。
聽不見他們在講什麼,隻能看見兩人臉上恬淡閑適的神情。
和諧而美好……叫人眼紅的畫麵。
直到有小太監急衝衝趕來找到年輕的帝王,說是有要緊的事,請陛下趕快移駕。
爾容施施然離去,姬指月又與小鹿玩了會,也翩然而去。
回到昭華宮,殿春稟告說袁夫人來過,等了兩個時辰實在等不住了才走。
“二嬸是為了五日後,父親的十年忌誕來的嗎?”
殿春點頭道是。
“使人告訴二嬸,我不回去。”
方才已從爾容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族人為了紀念姬家故去的傳奇,決定要舉辦盛大的祭祀典禮。
作為姬安兮遺留下來的唯一骨血,姬指月理所當然的被認為應該出席,爾容說下朝後姬伯兮曾與他說起忌誕之事,想來是試探皇帝願不願意讓他的寵妃出宮回姬家省親。
爾容必定是不曾答應也不曾回絕,所以才會問她要不要回家祭拜父親。
她不願意。
殿春應下,轉身端來一個用紅色綢緞蓋著的錦盤,道:“這是方才長公主殿下命人送來的。”
“長公主?”
舞陽長公主半個月前突然回宮,著實在宮裏掀起了一陣大風浪,重章殿整日人來人往,爾容也時常親自去看她。
熱鬧了幾日後,任性的長公主殿下卻突然開始閉門謝客,除了皇帝和楚妃誰也不見,連太醫都被拒之門外,說是精神不佳,待到恢複後再設宴請諸位。
姬指月隻去看過她一次,近日來重章殿大門緊閉,異常的安靜,再加上自己煩心的事又多,她幾乎忘記了這個長公主的存在。
異常安靜的舞陽長公主卻突然給她送來東西,怕是等不到天黑就會傳遍宮廷的每一個角落。
掀開蓋在錦盤上的綢緞,不大的錦盤裏是個精致的雙魚結。
姬指月愣住,半天回不過神來,與殿春相對無言。
“好漂亮的魚啊!”半夏在旁邊咋呼。
“長公主是單送給我,還是其它人也有?”
殿春搖搖頭,說:“長公主隻送了昭華宮一處,連鹹碧宮都不曾送去。”
雙魚結,常人都知道是吉慶有餘的的喜慶之意。
卻少有人知道,魚,代表的是最原始的生殖文化,送人雙魚結,尤其是送已嫁了人的少婦,除了早生貴子之外,還有母子平安,孩子聰明健康的意思。
先是有楚妃送來的早生貴子,又有長公主送來的母子平安。
姬指月忽然覺得十分不對勁,像是掉進了一個圈套,可是到底哪兒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楚妃以為她已經侍過寢,所以送來象征著早生貴子的吃食;長公主以為她獨寵將近一月,送來寓意母子健康的雙魚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