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妃位尊年長,鹹碧宮代執中宮事務,況似內廷無冕之後,每日都會有許多宮妃去向她請安。
年輕的宮妃們不被爾容所待見,****將時光消磨在一些細微的瑣事之上,皇帝寵誰不寵誰,向來是她們最關注的熱點。
姬指月獨寵數月,失寵遭貶後,趁了不少人的心,以往不敢講的一些話,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來了。反正她已經失了寵,被禁足在荒蕪的小宮殿裏,能拿她們怎麼樣,姬家的權勢再大,也不能公然幹預內廷之政。
如此這般,竟然****有人在楚妃麵前說長道短,饒是過了一個多月還未完全平息。
姬指月微微籲了一口氣,“隨她們說去吧,我又不會怎麼樣,說久了說累了自然就不會再說了。”
“可是,小姐……”慕冬張張嘴巴,想要繼續說,卻被殿春打斷。
殿春略顰了眉頭,麵帶思索之色,問道:“主子們來鹹碧宮時,都是你們隨侍在側?”
難道不應該是長安?
慕冬看看清秋,點了點頭。
清秋歎口氣,接口道:“主子們來請早安時,娘娘每日都讓我們隨侍在側,說是讓我們認認清楚宮裏的主子們到底都是些什麼心思。主子們見我們倆在,最初的時候也不大說些什麼,過了幾日後便不再顧忌我們,天天說小姐的是非。不過,這幾日來,說的已經少了許多,漸漸的都開始說蕭修容了。”
蕭修容,原先的蕭美人,想入昭華宮而不得,皇帝為了安撫她,幾日前已經將她連升數極,從一個美人升到了九嬪之一的修容,居永淳宮主位,又要為她舉辦家宴,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半夏聽的愣愣的,“娘娘為什麼要你們認清楚那些人想的都是什麼?”
姬指月微微別過了頭看向窗外的夜合花樹,聽到清秋壓低了聲音道:“娘娘說如此一來,假若我們還有機會回到小姐身邊,也好分辨的清楚來往的那些主子們,到底誰是真心誰是假意的。”
夜合花開的爛漫,滿樹雪白,濃鬱襲人的香氣彌漫了整座小小的院落,半夏在樹上懸掛了五色絲線與長命縷,色彩斑斕的絲線在午錯時分的暖風裏來回飄蕩,猶如她們的說話聲一般綿軟纏繞。
“娘娘的意思是,主子也許還會複位?”
“我也不知,隻是有一日聽娘娘和長安姐姐說什麼,蕭修容怕是不會長久了。”
“呀呀,是不是陛下終於厭倦了她?”
“陛下的心思,我哪兒清楚。”
半夏嘟起了嘴巴,“那個蕭美人,哦,蕭修容,我討厭的很。”
慕冬點頭讚同,“我也不喜歡她,一聽說陛下在鹹碧宮,就打扮的妖妖嬈嬈的來請安,還老捧著胸口說心口疼,怕是祭花神時受涼落下的病根。陛下和娘娘的脾氣真好,每次都噓寒問暖的,還叫太醫天天都去問脈。”
半夏恨的牙癢癢,卻沒有再說什麼,反而是殿春問:“你們時常能見到陛下嗎?”
兩人一起點頭。
“陛下有和你們說過話嗎?”
清秋猶豫了片刻,道:“有,陛下還說委屈我們了,神情很是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