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後,恒無遠****都會來轉一圈,說些閑話,將外麵發生的事情當作笑談一般告訴她們。
第一日說的是,姬家被圍,全城封鎖,姬伯兮素服免冠請見君王,卻沒有如願,一時間帝都之內謠言四起,有人道是姬皇後觸怒了皇帝,也有人道是伯公犯了事。
第二日是楚襄夫人微服親自到了七骨樓,麵色不善,在後院轉了一圈,沒說什麼隻坐了坐便回去了。
第三日本是該新皇後祭天,宮中卻毫無動靜,姬伯兮再次請見,依舊沒有如願,朝中大臣們議論紛紛,有人道是姬皇後被歹人所擄,早已不在宮中,那歹人竟還與姬家公子交好。
第四日宮中來使,請姬家大公子去見皇帝,卻被告之大公子不在府內已有幾日,皇帝大怒,限姬家幾日內令其出現。如此一來,京中盛傳,弗然公子便是那與歹人交好的姬家公子。
第五日楚襄夫人又微服至七骨樓,隨行的還有位容色清雅的玄衣少年,兩人照樣是在樓裏轉悠一圈,陰沉著臉便回去了。帝都內的氣氛十分緊張,姬家被重兵把守著,城門緊閉,幾乎到了風聲鶴唳的地步。
第六日,恒無遠還未出現。
這幾日,姬指月清瘦了不少,雖然每日都有進食,卻是常常夜不成寐,三個人一起睡下,半夜的時候,半夏醒來卻總是能看到她站在門邊出神。
恒無遠****都是笑的一臉漫不經心,說話時也是一派閑散語氣嘲諷,然而鳳眸中的凝重神色卻是一日重過一日,臉上時常有著煩惱暴躁的倦怠之意,想來這幾日一定也是做足了功夫。
這日午後,他來時,站在門邊神色不斷變幻,卻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姬指月受不了他那陰晴不定的目光,抬頭道:“這些天,你也過的不輕鬆罷?”
恒無遠正打量著她,自顧自想著什麼事情,冷不丁聽見她主動和他說話,鳳眸眨了幾下,眯眼起來笑道:“姬三姑娘真是會體貼人,知道這些天來,我為了你們真是擔足了心,每天晚上樓裏都得招呼許多來探路的人。”
“真是叫你多費心了。”姬指月笑的十分清柔,語氣卻是十足的嘲諷。
“真是很費心呢。”恒無遠點頭,仿佛沒有聽出她話裏的諷意,“昨日那小黑狐狸來轉了一圈,居然不動聲色的便將我布下的七個陣都解了,昨夜來了許多人,沒了陣法護身,我隻得親自去應付,攪的我一晚上沒睡呢。”
“你活該,陛下一定會把我們都救出去的。”半夏在一旁罵道。
恒無遠席地坐下,理了理大袖,搖頭惋惜的道:“隻怕那一天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小黑狐狸這些天做的事,可不像是專心一致想要救人出去的樣子,若是他真要將你們救回宮去,直接派重兵封了七骨樓不就完了,偏偏還這麼遮遮掩掩的,怕是想要借這機會多做些什麼事罷。”
“皇後不見了,陛下如何不會大張旗鼓的派兵找人,自然是要小心的私下暗訪。”沉著而答的,是殿春。
“縱然封了七骨樓,也不見得有人能找到這個房間罷。”淡淡道的,是姬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