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姬宜然若無其事的來敲姬指月房門,開門卻見姬指月一臉蒼白的坐在案前,床上的半夏睡的仍是十分香甜。
“半夏這丫頭可真是越來越懶了,挽月也愛睡懶覺了,我都起床了她還沒過來。”他在案前坐下,眨眨眼睛道:“四妹妹臉色不大好,莫不是昨晚沒睡好?”
姬指月的臉色蒼白,聲音也有些沙啞,低聲道:“昨天晚上元恒來過了,半夏和挽月姐姐都是被他下了藥,所以一直睡到現在才不醒。”
“什麼?”姬指月臉色一僵,尋常總是帶著笑意的桃花眼裏驟然有淩厲的寒光掠過,“怪不得昨晚那樣的故弄玄虛,原來是為了拖住我,那廝真是可惡,下次見到他我非得教訓他不可。”
他皺著眉頭起身走到床前,探探半夏的鼻息,用冷水潑醒了她,又不發一言的去隔壁房間將姬挽月也潑醒。
姬指月和糊裏糊塗的半夏坐在案前,姬宜然帶著也是一臉糊塗的姬挽月回來,坐下道:“他還做了什麼,既然來了總沒道理隻將她們倆弄暈過去罷。”
姬指月有些慘淡的笑了笑,指指桌上的茶道:“我不知道他在茶裏下了什麼東西,他說不是什麼要緊的毒,但確實是有做過手腳的。”
半夏一臉呆滯的樣子看著那壺茶,訥訥道:“怪不得方才小姐非不讓我喝茶不可。”
她將昨晚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說的四個人的臉色都是難看,姬挽月和半夏的神色也開始變的蒼白。
姬宜然聽完,端起茶碗在鼻下聞了聞,皺眉道:“這茶裏沒有什麼異樣啊。”
姬指月道:“是沒什麼特別的異樣,隻是有種很特殊的香味罷了。”
姬宜然再聞,還是沒有。
姬指月接過茶碗聞了聞,訝異道:“昨晚喝的時候明明有一股很特殊的香味,為什麼現在就沒了?”
“會不會是因為放的時間有些長了味道便淡了,許多做菜的醬和香料都是這樣的。”半夏在一旁有些不確定的道。
姬宜然歪著頭想了片刻,道:“我們在這裏想也是無用,還是早些趕回臨安城去,城中的大夫多,還有幾位名醫在允以府中未走,讓他們來好好給你看一下,總歸比我們自己瞎想要可靠。”
姬指月點頭。
幾個人各自簡單的收拾了一番,連早飯的顧不上用,便匆匆的結帳準備離去。
姬宜然去套馬車,半夏在櫃台前讓小二準備些糕點他們好路上帶著,姬指月與姬挽月便站在樓梯下裏等著姬宜然過來。
這家客棧的大堂十分大,分成三六九等,靠窗臨街靠近櫃台的一些桌案布置很是堂皇,雖不及包間清雅,卻也算是難得。
半夏站在櫃台前,百無聊賴的等著點小二將打包好的糕點送過來再結帳走人,冷不丁的,有個兩個男子的對話聲鑽進耳裏。
這是似乎是個隨身的小廝,聲音有些諂媚的道:“公子,這大堂有什麼好的,又亂又髒,我們何不在房門用完再下來呢。”
“你懂什麼,在房間裏有什麼好的,不是看你就是看那群蠢貨的臉,一個新鮮的都沒有,在大堂裏就不一樣了,說不定會看到許多美人呢,嘿嘿。”這是個十分年輕的聲音,張狂而放蕩,並不像是尋常男子那樣的低啞,配上這樣的語氣,乍一聽去,倒有幾分姬宜然在帝都時的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