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 回首已是百年身(1 / 2)

謝家大堂之上,人坐的滿滿的。

謝家兄妹匆匆趕回來時,姬宜然正在說著那日之事的前因後果,眾人聽了後都是沉默無言,有些話不該說,有些話說了也無用,還有些話想說也已是晚了,便隻得麵麵相覷的坐著發呆。

過了許久,直到日頭移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堂外吹來的風略帶上了些許暖意,淡淡的墨蘭香味隨風潛來。

知是爾容來了,眾人不約而同的都將頭轉向了大門。

果然,不過片刻,玄衣少年修長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大堂門口,他與姬指月攜手前來,玄色與杏色的大袖糾纏在一起,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卻都是帶著淺淡的笑意,並不見堂上眾人那般的憂色。

堂上的人都站了起來,看著爾容帶著姬指月一步步走上堂來。

爾容先將姬指月安置在姬攬月身邊坐下,隨後笑笑走到謝佑怡與謝允儀身邊,卷起大袖對著兩人一輯到底,驚的兩個人忙不迭側身避讓。

他直起身子,墨色的眼睛裏是真切的感激之色,他道:“這一禮,是感謝你們今早為我收拾殘局,若不是你們,現在的局麵怕已是亂的不可收拾了。”

說罷,他對著兩人又是深深一輯,道:“這一禮,是感謝你們這麼多年為我做的那麼多事,若不是我,你們完全不必吃那麼多苦。”

謝佑怡神色驚疑,她看著他,他卻隻是淡淡笑著,再轉頭看看姬指月,她卻也是這樣的神情。

“阿容,你這是做什麼?”壓下心裏的驚疑,謝佑怡強做尋常神色問道。

爾容對她笑了笑,卻不答話,轉而走到姬宜然身邊,也是一輯到底,道:“多謝你這麼多年來為初顏做的一切,為了她不得不裝成一個不囂張膚淺的紈絝公子,從今後再也不必如此了。”

姬宜然閃身跺腳,嚷道:“說什麼呢你,我本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今後要我別做紈絝我該怎麼過啊日子!”

爾容對他的抱怨依舊隻是笑笑,轉身走到姬挽月麵前,作輯道:“論理我該喊你一聲三姐,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和初顏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這一輯,是多謝你這麼多年陪在她的身邊,護著她守著她,卻放棄了自己的身份,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多謝。”

姬挽月也是一閃,有些尷尬的望著他,略啟唇卻不知該說什麼。

爾容再走到謝四爺麵前,鄭重的作了一輯,道:“謝四叔這些年為我做了多少事我都記得,謝家曆代為我們做的夠多了,今也也不必再拘泥於多年前的約定,想做什麼,便隨意的去做罷,謝家早該自由了。”

他一圈轉下來,對堂上的人都感謝了一遍,然後退回到姬指月身邊,低頭對她笑了笑。

堂上盈著淡雅的墨蘭香味,沉沉的,卻是十分清爽的,眾人都是一臉驚疑的麵麵相覷,不知他方才那番舉動是為何。

沉默了片刻,於清雅的墨蘭香味中,謝四爺沉聲問道:“陛下,你方才說的那些話是何意思?”

“四叔,我已不是皇帝了,今後當我是一個尋常的晚輩便好,不必再喚我陛下。”爾容笑著,墨色的眼睛仿佛是一汪淺淺的清流,再不似以往那般的深沉不可窺測,他道:“方才那些話的意思都在字麵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深意,不過是感謝你們為我與初顏做過的那些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