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 換得西湖十頃秋(1 / 2)

爾容墨色的眼睛裏仿佛帶著鉤,卻又十分的溫柔,姬指月雖是****與他朝夕相處,卻也忍不住微微紅了臉,如同夕陽落在她臉上一般。

他們幾個人停在小吃攤前,身後的大隊人馬也跟著停下了腳步,看到姬指月喂爾容吃糖藕,爾容笑著說話舔唇的模樣,竟起了陣小小的騷動,淡雅清幽的墨蘭香味隨著湖風飄來,有嬌媚的女聲在後麵低呼著,有年輕公子們的歎息聲,也有老人們的咳嗽聲。

姬指月看了看那些人,不以為意的淡淡笑著。

她從小所受的便是矜持的賢淑貴女式教養,講究的是含蓄溫柔與端莊高雅,莫說笑不能露齒行不能顯足,即便是多看陌生男子一眼都是大錯,若是自己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吃東西也是失禮,更不要說如現在這般當著許多人的麵,在湖旁喂少年吃東西,縱然這少年是自己的夫君也是不能。

這樣的孟浪行徑,若是被以前教養她禮儀的嬤嬤們看到,怕是一個個都要嚇的說不出話來。

然而,這些規矩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便是一天一天的少,她餘下的日子已然不多,又為何要讓這些無趣的規矩束縛著自己,總歸能樂一天是一天罷。

她與爾容在小攤前分食著那一小段糯米藕,姬宜然直接用荷葉包了一段拿在手上啃,連切片的功夫都省了,姬挽月與清秋慕冬也是捧了荷葉分食,都是將自小所受的矜持拋到了腦後。

阿婆在一旁笑著看他們分食糖藕,又看看他們身後那一群龐大的追隨隊伍,臉上漸漸蒙上了層回憶似的色彩,道:“我在西湖邊上賣了二十多年的糖藕,除了十多年前的那對夫婦,我可再也沒見過如今日這般眾人跟隨的景況了。”

姬指月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住,她將嘴裏的糖藕咽下去,轉頭笑問道:“阿婆說的可是姬安公夫婦?”

“可不是?”阿婆咧嘴笑了笑,像是說起自家人一般的自豪,道:“除了他們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引的這麼多人跟著走呢,我還記得他們每年都是夏天來,都是蓮花開的最好的時候,最後一年的時候還在我這裏買過糖藕呢。”

阿婆笑著,繼續回憶道:“他們帶著小女兒來,買糖藕給她吃,那孩子吃了糖藕還對我說謝謝,我在這裏賣了這麼多年的吃食,那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謝字呢,又是這麼一個尊貴人家的孩子,真真把我驚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孩子的模樣到現在我還記得,真是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又秀氣又可愛,我活了六十年,可從未見過有哪家的娃娃比那孩子還漂亮呢。”

爾容笑著瞟了姬指月一眼,也笑道:“聽說安公夫人是臨安人氏,老人家可是經常能見著她?”

“哪兒能呢。”阿婆搖頭道:“安公夫人未出嫁時是莫家的大小姐,她的外祖父高老爺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呢,雖說不做官,城裏的那些官們倒個個都要去巴結。莫家和高家幾輩子就這麼一個千金,到哪兒都是一大群人跟著,聽說還有很多人排著隊在大門前等著看她一眼呢,哪兒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見著的。她出嫁前我不過是遠遠的在街上看過幾眼,每回都是一堆人堵著,出嫁後她回來探親時有幾回倒是瞧的近了些,和姬安公大人可真是相配呢,也怨不得人一見著他們就跟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