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 小窗靜晝膽瓶古(1 / 2)

姬指月躺在床上修養了數日,精神漸漸的恢複,慢慢的可以時常下床走動走動,她的外祖母與姬挽月卻不讓她走出院子去,時時刻刻都有人跟在身邊。

她的外祖父曾來看過她,匆匆見了一麵後又離開了,她曾追問過爾容的下落,卻被他打著哈哈糊弄了過去。

外祖母留了下來照顧她,老太太事無巨細的為她打理的十分周到,姬挽月自然不必說,就連姬宜然也不再像之前似的冒冒失失,轉而變的細心起來。

如是過了幾日,姬指月卻隱隱的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每個人都很是和藹可親,大家見著她總是笑著道她的氣色越來越好,她卻在他們的笑顏下看到了與喜悅不相符合的擔憂之色。她分明已是好了大半,說想要去看看那池玉石做的蓮花,卻也被老太太給勸了回來。姬宜然與姬挽月偶爾在廊下說著什麼,看到她走過來便都笑著不再說話。不說她們,就連在房裏伺候的侍女們也都是日漸的沉默,話變的越來越少。

漸漸的,心裏這隱隱的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看到他們背著她輕聲說話時,總會有種被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的挫敗感。

冬至過後的半個月裏,天氣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從未開過太陽,每日都有人說是要下雪,一直說了半個月卻還是沒有下,隻是空氣裏濕濕的,一日陰冷過一日。

這一日,窗外下了陣小雨,姬指月從午睡中醒來時,房裏一個人都沒有,不僅她的外祖母與姬挽月都不在,連清秋與慕冬也不知去了何處,叫也叫不來人。

窗外的雨落在台階上,滴滴答答的,聽的人心裏隱隱生出一絲惆悵的清愁。

層層床幔垂掛下來,光線一層暗似一層,窗似乎是沒有關嚴實,有幾縷冷風漏進房間裏來,床幔被風吹的微微晃動著蕩漾開來,窗外的清幽的臘梅花香隨風而來,冷風吹到床前時雖已不再寒冷刺骨,卻也是有些涼涼的。

姬指月在床上躺了半晌,見還是沒有人進來,便自己掀開被子披了件大毛的外袍,下床走到梳妝台前坐著出神。

梳妝台前的窗扉半開,正好對著庭院裏的那幾株臘梅。

臘梅開的正好,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滿枝黃花綻放,梅花的香味被雨水的濕氣所沾染,越發的清幽濕潤起來,一點一點飄進房間裏來,空惹愁懷。

房間裏的熏香都被撤了下去,墨蘭香味也已是消散了,竟隻餘下一室帶著雨氣的臘梅花香,聞的姬指月心裏空蕩蕩。

有幾絲冷雨飄落到銅鏡上,姬指月被冷風吹的手腳發涼,便捂著外袍起身去關了窗。

窗下放著一個齊腰高的木桶,裏麵盛滿了水,幾朵白玉雕琢而成的蓮花靜靜的立在水麵上,這是前幾****想要去看蓮花未果,姬宜然讓人裝了送過來的,道是外麵天冷,那些蓮花總歸是不會凋謝的,待到天氣暖和了再去看也不晚。

她立在木桶前呆呆的出了片刻神,窗下卻輕輕的說話聲傳來。

“這院子裏又沒有什麼樹木,臘梅開花也不長葉子,地上怎麼會落著這麼多的樹葉,半日不來掃便積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