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磨石村的村正王三炮心裏有了心事,飯量比平時少了一半,平日裏的大嗓門也歇了聲,就坐在門口的石碾上一口一口地吸著吸旱煙,就在他媳婦以為是不是病了的時候。
王三炮將常常的煙杆往腳底磕了磕,還在冒煙的煙草落在地上,把煙杆往褲腰上一係,朝著裏屋喊了聲‘我出去了’,便朝著村口走去。
磨石村之所以叫做磨石村,並不是因為家家戶戶門口都有石頭,而是因為村口有一塊大大的石頭形似磨石,所以才這麼叫,這磨石也無甚出奇,卻有一點,用之磨刀很利,因此不僅僅是磨石村,便是附近幾個村民若是路過也有來磨刀的。
磨石邊上有一處院落,便是學堂,裏麵有位先生,這先生嚴肅古板,村裏孩童到了年歲俱要來此進學,稍有錯處便是一頓板子,稱得上是村中頑童眼中的第一惡人。
今日休學,先生也照例來到學堂之中,看書閑暇便開始擺弄院落之中的花草,剛將一株剪了枝,突地聽了門上一響,卻是被人給踹了開‘你教書教呆了吧,大白天關什麼門?’,先生臉上閃過無奈,轉過身時已經恢複了嚴肅的臉色道:“王三炮,無事給我出去!”
進來的王三炮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坐下道:“趙清玉,你以為你是你老子?管得了我王三炮?”
說的乃是這教書先生的父親,也是個教書先生,王三炮小的時候便是被那位先生打出來的,便是王三炮到了如今,見著那老頭子還是有點發怵,不過這趙清玉雖然和他老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卻是他小時候一起玩著長大的,自然毫不客氣。
趙清玉也不理他,慢悠悠到邊上洗了手,擦了幹淨方才坐下問他:“你從小便說打死也不來此處了,今日為何又來了?卻是打死不少回了吧。”
王三炮也不回答,隻說道:“今天我是找你有事來了,我那婆娘前幾天進城,見著郡城裏福神廟邊上立了個土地神廟,說是不少人在祭拜,也有些靈驗,你怎麼看?”
趙清玉想也不想,沒好氣的答道:“沒看法,你是村正,別什麼事都找到我身上,我顧好這學堂就夠了,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忙活去吧。沒事趕緊走。”
王三炮也不惱,卻把臉一變,笑嘻嘻的道:“我的事不就是村裏的事,村裏的事不也是你的事麼?嘿嘿,你幫我想想,南邊李家灣年年比咱們收得多,年年在咱們麵前說大話,你不覺著可氣?再者說,多產點糧,那群小子也能吃得好點,省的整天嗷嗷叫不是?”
趙玉清聽得此言,也不再繼續之前的話語,肅聲說道:“這土地神聽著應當是能夠主土地生長的,又能夠在郡城內裏立廟,想來也是不是邪神一流。
隻是這其中事關神祇,具體關竅,你我也是不知,在這瞎琢磨也是無用,幹脆,你這趁著這兩天找個時間去郡城一趟,拜祭一番,找神侍詢問一番,若是真能主掌大地產出,便是你我合力將村老說服在此建廟也是值得的,你若是察覺有何不妥,那此言休提了。”
王三炮聽著也妥,應聲之後便坐在院裏思考,那趙清玉見其已是無事,立馬轟走了事。
此中事務雖是事關玄離,不過玄離現在卻並不知曉,正在城內新建的土地正神廟中主持廟中事務。
此時正有一中年人帶著一頑童跪於土地神廟之前,口中說道:“土地正神在上,小民乃山溝村人士,今日小兒放牛不慎將牛走失,這牛是我家種地的根本,屁股上有一塊白花,求正神顯靈,讓我找到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