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堯笑笑,不做辯解。
送到樓下,衛堯忽然開口道:“陪我走走吧。”
看在他如此出色的表現上,我不好拒絕,點點頭。
沿著人民路一路往南,途徑十字路口右拐,不過百步,就是我們共同的母校,Y市第一中學。
校門緊閉,兩側幾個燙金大字:“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正是我的母校一直以來遵循的校誌。
我們同時佇立在此,仰望這所蒼老的校園,暮春的樹木蔥蔥,午後的微風習習,這一切的一切,好像又把時光帶回了十年以前。
衛堯扭頭問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下意識地點頭,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邁了過去。
看門的大爺記憶力好的驚人,竟然還記得當年叱吒校園的第一學霸衛堯同學,因此,托他的福,我們沒費多少工夫,就走了進來。
從前痕跡斑駁的初中樓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一座現代化實驗樓,從我們畢業那一年開始,一中就徹底獨立成為了一所高中,當初的初中部被合並去了別的學校。
相對於這裏,與我而言隻有高中那三年短暫的時光,而對衛堯而言,卻是他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的時光。
或許這裏,對他有著更特殊的意義。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衛堯忽然開口,他指了指曾經的初中樓所在的地方。
我有些發愣,好半天才說:“好像還記得。”
衛堯知道我不肯承認,隻是自顧自說:
“那時候你紮著馬尾辮,凶巴巴的,霸占我的桌子,還偷看我寫的東西。”
“喂喂,你弄錯了,我沒有偷看,那是明目張膽地看。再說了,我又不知道那是你寫的。”
衛堯不理會我的胡攪蠻纏,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很喜歡這句話。”
“我知道,你的座右銘嘛。”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拉起他就往校園另一邊跑。
光榮榜前,我累的氣喘籲籲,但還是不忘一目十行地尋找和我們相關的痕跡。在這裏,曾經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我努力了三年,終究還是沒能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裏。而衛堯,他那個時候似乎沒怎麼用力,卻一直在這裏出現了很久很久。
他就是家長們口中,那個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
“哎,怎麼沒有你啊。”我幸災樂禍地大笑,光榮榜之內,我仔仔細細找了很多遍,也沒有發現他的名字。這裏的什麼優秀前輩之類的,最多也隻能追溯倒敘到三年以前。
對於現在這所高中的學生來說,十年前的我們,就好像已經成為了一段無法觸碰的曆史,被永遠地束之高閣。
“距離我們讀高中那會兒,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光榮榜就這麼大點地方,我們自然要給學弟學妹騰位子。”
“好可惜……”我揶揄道:“不知道蟬聯這裏好多年的衛同學看到這些會不會感到失落?”
衛堯好笑地看著我:“這有什麼,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往事不可追,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不錯不錯,虛懷若穀,是個人才。我發現你語文功底也還不錯,還知道引一句歪詩來修飾自己。”
衛堯一愣,好半天才道:“薇薇,你是在嘲笑我嗎?”
我憋著笑:“我哪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