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清早了,火車還在快速的行駛中,乘務員已經開始換票了,說明離S市也不遠了。
而我匆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扒在窗戶邊上,靜等列車進站。
同行的小情侶已經開始研究下車以後從哪裏開始他們的畢業旅行,本市的阿姨這會兒又盯上了隔壁車廂的一位戴眼鏡姑娘,遠遠就聽見她又在不啦不啦說她的閨女,而那一對母女,已沒有昨天晚上的傷感失落,她們也從上鋪下來,收拾好東西準備進站。
十多個小時的旅途,形形色色的旅客,有緣相聚,而再無交集。
人生真的很奇妙,我們明明會遇到數以萬計的人,從陌生到熟悉,在從熟悉到陌生,誰都無法保證此時此刻陪在我們身邊的這個人可以和他天長地久。這千萬分之一的概率,就是遇上那個對的人,不早也不晚,恰逢其時,恰如其分。
神奇吧。
列車緩緩地進站,我幾乎是第一波衝出去的,撥通衛堯的電話,他接起道:“薇薇,你到了?我看到列車進站的消息了,我在南廣場這邊等你。”
“好。”
腳步變得輕快起來,越過層層障礙,穿越人海,我就像一塊磁鐵,循著磁線尋找他。
南廣場出口,他撐著雨傘,一身休閑服,安靜地佇立在雨中,往出口這裏張望著。
我急急走了幾步,沒多久腳步卻又不由地緩慢了下來,大抵是近鄉情怯吧,我有些踟躕,而這期間他也望見了我。
雨幕之中,天地之間;雨聲淅瀝,人潮熙攘;然在我的耳裏,聲囂凡塵,萬籟俱寂。
隻有他堅定不移地邁向我的腳步聲。
哢嗒,哢嗒。
我駐足,任他向我走來。
當我們隻距離一步之遙的時候,他長臂一伸,下一秒,我已經在他溫暖的懷中。
像是穿越了一個世紀那麼遙遠,我們的再次相擁,仿佛懂得了更多。
他的臂膀,他的胸膛,他的手掌,還和從前一樣。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小的時候一直惦念的話梅糖,就算是很久很久沒有吃,再一次品嚐,還是那種酸中帶甜,我最愛的味道。
隻可惜這種浪漫的重逢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微微抬頭,十分不解風情地說:“我餓了,人家還沒吃早飯呢。”
衛堯取過我的行李,對我寵溺一笑,自然地牽過我的手,說:
“走,帶你去吃,S市地道的小籠包。”
“哦耶!”
廣場美食街,一屜熱騰騰的小籠包也沒能堵住我的嘴,邊吃邊吐槽我這一路的奇聞異事,那個八卦的阿姨啦,神神秘秘的母女啦,要畢業的情侶啦不啦不啦……
“哦對了,遇上一對小情侶,他們是來S市旅遊的,畢業旅行哦。”
衛堯把手邊的紫米粥遞給我,說:“嗯,他們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那姑娘一直在查路線,我也給出了出主意,順帶我就是想起以前了,咱倆的畢業旅行,嘿嘿。”
“嗯,我記得當時某人因為老犯路癡,所以路都是我來帶的。”
我吐了吐舌頭,道:“我一直都路癡,你又不是不知道。哎呀,說起來,還真的懷念畢業旅行的海鮮大餐,那個多寶魚做的,過去這麼多年還是覺得那裏的最好吃。”
“你想吃?那我們一會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