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好久不見》唱完,身心都得到了紓解。反觀那兩個,就那麼呆呆地坐著,一言不發。我笑言:
“曉凱,過來唱歌唄。”
他急忙擺手,說:“我五音不全……”說完還忍不住偷瞄了白菲菲一眼,我暗想曉凱五音不全不會白菲菲也是知道的吧,所以她專門挑了這個地方?
“我來唱。”正想著,白菲菲已經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點歌台前,大手一揮,點了一大串,還非常不客氣的全部優先了。
但是一看白菲菲點個歌,我默了……
什麼《他還是不懂》,《想太多》,《手放開》……
這兩個奇葩!!
我直接絕倒,表白的不直接點也就算了,拒絕也是這麼隱晦!?
我和衛堯對視一眼,嘴角泛出一絲苦澀。
於是畫麵開始變得詭異,白菲菲一個人在前麵越唱越High,可我總覺得她仿佛是在宣泄什麼,唱什麼歌都帶著情緒;就連小孫的表情也越來越古怪,聽著聽著就開始喝悶酒,菜都沒吃幾口。
我戳了一下衛堯,低聲道:“他倆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從上一次會議組聚餐之後,小孫就一直打聽白菲菲了,對了,那時候你從Q市回來,他不還找你牽過線麼。”
是沒錯,可是要是隻是簡單的喜歡、追求,對方軟硬不吃,放棄不就得了?小孫一副追不到手誓不罷休的架勢,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折磨白菲菲還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我們?
再來說這個白菲菲,既然不喜歡人家以她幹脆的性格應該早就說清楚了才對,她不像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不喜歡還可以做朋友。可怎麼老感覺她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意味呢。我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我正要和衛堯進一步討論,白菲菲一曲高歌結束,跑回來吃東西,她的吃相很狂野,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也一直不說話。我問她什麼也都隻是用簡單的“嗯”來回答。
氣氛太過尷尬,我和衛堯一人一句緩解這低氣壓。白菲菲忽然放下筷子,說:
“介意我抽根煙嗎?”
我一愣,衛堯眼波流轉,笑道:“當然不介意。”
卻見白菲菲熟練地打開煙盒,拿出一根放在嘴邊,點燃。
我看的瞠目咋舌,跟白菲菲認識好幾個月了,我才知道她……竟然還……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完全顛覆了我對白菲菲同學的認知。
抽煙,信手拈來,看上去煙齡不小;還會喝酒,而且酒量不淺。她做這些的時候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媚態,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風韻。
而麵對這些,孫曉凱竟然十分平靜地看著,沒有任何表示。反倒是隻有我一個人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
於是氣氛更加壓抑了,我正在想該怎麼圓場,白菲菲忽然摁滅了煙頭,對我說:
“薇薇,你陪我去一趟洗手間吧。”
“哦。”
我茫然地站起來,就跟著白菲菲出了包廂。
打開水龍頭,她很仔細地把手洗了一遍,然後漱了幾次口,我望著鏡子裏的她,眼角微垂,眼神斂在那裏麵,好像誰也猜不透。
洗了把臉,菲菲才抬起臉,看向我,努力挽出一個微笑,輕鬆道:
“剛才嚇到你了?”
“沒有,不過沒想到你還會這些,你不要緊吧,沒喝多吧?”我有些擔心,今天她的情緒很奇怪,我總覺得這一定跟我拉著她來見小孫有關係。
白菲菲擺擺手,說:“我沒事,今天又破例了。算了,反正也是為了壯膽。”
“啊……?”
白菲菲聳聳肩,笑道:“高中畢業那會,我一直都是這個狀態,晝夜顛倒,白天在家裏睡覺,晚上混跡各大酒吧夜店,暴飲暴食,自娛自樂。自認為要做個特立獨行的姑娘,什麼別人覺得出格我就玩什麼,酗酒、抽煙,那個時候還跑去學別人打架,我這些壞習慣,都是那個時候養出來的。”
我不語,暗歎,看來又是一段為情所傷的故事。
“後來我爸每天滿世界地找我,找到我什麼也不說,就把我帶回家。第二天我醒了,繼續往外跑,繼續瞎玩,繼續喝到胃痛。那個時候我隻想就這麼墮落下去,反正已經這樣了。後來我爸在找我的路上傷了腰,臥床一個多月,我媽一個巴掌打醒了我。從那以後,我洗心革麵,重新開始,換了聯係方式,換了城市,複讀了一年考了個三本,重新開始。再後來,畢了業,找到了工作,一切看似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