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夢兒那已經化為血色的雙眼之中,竟然湧現出淚水來,指尖上的利爪慢慢退去,小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白憐惜地看著夢兒,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撫摸著她的小腦袋,眼淚也悄無聲息地從兩頰滑落。
白的手掌仍然是被夢兒咬著,但慶幸的是,夢兒並沒有再度發狂,而是慢慢地陷入了沉睡,隨後可能是一直咬著白的小嘴也感覺到累了,便鬆開了小嘴,昏睡過去。白輕輕地幫她擦拭掉嘴角的血漬,抱起她放入到那已經破爛的帳篷裏。
隨後,白重新坐到原地,臉上毫無表情,但他卻從兩處地方感覺到了疼痛——手掌以及腹部。
他也意識到,這傷勢好像不能自動愈合,要是換做其他人,以他的修為,傷勢很快便會自動愈合,可是夢兒所致的傷卻無法做到自動愈合,這一點他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
在對傷口進行簡單包紮處理後,白的眼中,再度湧現出憂慮之色。
夢兒已經是第二次變成這種樣子了,第一次是在半個月前,那是一個和今晚一樣的月圓之夜,正在玩耍嬉戲的夢兒卻突然像發了瘋似的襲擊自己,並且其攻擊力十分強悍,若是被夢兒攻擊到的話,哪怕是自己恐怕都難以招架得住,雖說到後來自己成功控製住了夢兒,可是這卻成為了他心頭上的一塊石頭。經過多方打聽,他才得知夢兒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也得知了她會在什麼時候會變成這種模樣,那便是在月圓之夜。
為了救夢兒,白毅然決然地帶著夢兒,踏上了在九洲的旅程,隻為尋找到能夠救治夢兒的良藥。
翌日,東邊的一束晨光將正在靜修的白喚醒,同時他的耳邊也不斷傳來啜泣聲。
“夢兒,怎麼了?”
白擔憂地走過去,隻見夢兒蜷縮在帳篷內,一句話不說,隻是一個勁地抽泣著。
白走進去,輕輕地將她抱起,“怎麼了?做噩夢了?”白的聲音還是和平常一樣的溫柔,平和,也隻有對夢兒,他才會有這般溫柔。
“白……白白……對不起……夢兒是不是……是不是又不乖了……”夢兒抬起頭,隻見她淚眼汪汪,那兩行熱淚將她的小臉都給弄花了,可是她卻一個勁地流著淚。
白輕輕地擦拭掉她的淚水,“夢兒一直都很乖哦,為什麼要哭呢?”
“因為……因為……因為夢兒傷害了白白……白白一定很討厭夢兒了……啊啊啊啊……”夢兒撲進白的懷裏,放聲哭了出來,昨晚的事情,她顯然是記得。
這也出乎白的意料,因為半個月前夢兒病發後,她並不記得病發之時所發生的事情,為何會記得這次的事情?
難道是昨晚上夢兒已經恢複意識了嗎?
沒錯,昨晚夢兒眼中所湧現出來的淚水,那一定是恢複意識的征兆。
白心疼地撫摸著她的小腦袋,輕聲道:“怎麼會呢……白白最疼的就是夢兒了,又怎會討厭你呢。夢兒乖,白白沒事,你一定是做噩夢了。”
“可是……”
夢兒一把抓向白的手掌,卻發現他的手上毫無傷痕,不禁咦了一聲。
“昨晚明明……”
白淡淡一笑,“怎麼了?昨晚做噩夢還沒醒嗎?”
夢兒立刻停止了哭泣,她明明記得昨晚上自己咬了一口他的手掌,而且她還感覺到他的手被自己咬斷了,怎麼可能會沒事?難道真的是自己在做夢嗎?
“乖,我幫你準備早飯,好好待在這裏別亂跑哦。”白最後撫摸夢兒的小腦袋,隨後站起身來,重新生火。
夢兒看著白的身影,眼中重新煥發出光澤來,“嗯,那一定是做夢,好可怕的夢哦……白白沒事,太好了……”夢兒稚嫩的臉上,綻放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這個笑容,來得要比以前晚的多,可是她卻感到非常幸福。
隻是,白轉身後,那本來完好無損的手上緩緩顯現帶著血色的繃帶……
“白白,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用完早飯後,兩人再度上路,夢兒大步地向前走,並抬起頭用著十分稚嫩的聲音問白。
白淡淡一笑,“這次要去一個熱鬧一點的地方,夢兒喜不喜歡啊?”
“白白喜歡夢兒就喜歡,白白去哪兒夢兒就去哪兒!”
夢兒發出了如同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一路上的風景也十分迷人,從未見過什麼世麵的夢兒也可以說是滿是期待呢。
突然白眉頭一皺,停住了腳步,而夢兒也跟著他停了下來。
前方,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執。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能放出如此老套台詞的,除了山賊之外還會有誰?
隻見幾個身材魁梧的山賊手持大刀,將好幾個平民裝扮的凡人團團圍住,帶頭的山賊更是長著滿臉胡渣,左臉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刀疤痕,麵相凶惡,其餘的山賊少說也有十來個,而被他們困住的凡人也僅僅是四個,看起來好像是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