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天的主角——秦恒小少爺,或者喊他胖子小阿大。他睡得人事不醒,一天吃喝拉撒若幹次,被許多人看過,也看了許多人……當然,他雖然睜著眼,可是這麼多張麵張,這麼多雙眼睛,對他來說也許並沒有什麼意義。
除了豐厚的滿月禮,小冬還收獲了一筐的吉祥話,把孩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小冬笑著對秦烈說:“我得拿筆記下來,下回去吃旁人的滿月酒時就不怕沒有好聽的話說了。”
秦烈忙說:“你累了,別動手。你說,我來寫。”
他還當真拿了紙筆來。小冬為著方便記賬寫字,讓人削製了炭筆來用,秦烈也說這個方便,出門在外裝就得,掏了就用,決不需要再現磨墨鋪紙的費事。當然,不莊重是一定的,可是又不是和人簽契書,要莊重幹嘛?點貨的時候誰還有那閑功夫。
看秦烈真鋪了紙要記,小冬笑著回想那些女客們說的吉祥話兒,一個說一個寫,寫了足足一頁紙,還沒有記全呢。
秦烈端盞茶過來:“喝吧,潤潤嗓子再接著說。”
小冬拈起紙來看看,秦烈寫字很用力,以前用毛筆時,安王就誇他的字有風骨,力透紙背。現在用硬筆,下麵兩層紙都印出了痕跡來。
“行啦,就這麼些吧。你今天也累了,換了衣裳,我讓人打水來。”
“沒事兒,我不算累,就是話說得比平時多點。回頭把你那體已的玉酪茶勻我一杯嚐嚐。”
小冬一笑:“那個是女人家喝的。我讓人去沏蜜茶給你。父親和哥哥呢?”
“王爺上午應酬了一會兒,世子麼……”秦烈壓低聲音說:“世子出去啦。”
今天這樣的日子,趙呂怎麼會出去?
秦烈又幹嘛笑得這麼賊兮兮的?
小冬心念一轉,偎近了小聲問:“哥哥怎麼會出去的?”
秦烈端起小冬麵前的茶盅喝了一口,悠然自得地說:“我可不知道,我又沒派人跟著他。”
居然賣起關子來了。
小冬好奇心上來,戳戳他胸口:“你肯定知道。哥哥和你說他去哪兒了?”
秦烈慢悠悠地晃著腦袋:“他可沒和我說。”
小冬又晃又揉又搓,快把秦烈搓成一癱軟泥了,關子也賣夠了,才說:“世子特意換了一身兒衣裳,還拿了一個小包袱,不是去辦差的。”
那就是私事了?
小冬眼睛發亮:“他往哪方向去了?”
秦烈笑著說:“你不用急,等他回來你再問不遲啊。”
對對,小冬拍了下額頭。
她是有點兒糊塗了,她想知道,完全可以直接去問趙呂。
秦烈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笑得這麼……賊。
小冬第二天一早就殺到趙呂的院子去——沒辦法,去晚了隻怕趙呂已經出門,那就堵不到他了。
趙呂果然才剛梳洗,看見小冬過來,十分意外,笑著說:“妹妹怎麼起這麼早?阿大醒了沒有?”
小冬接過食盒對他亮了下:“他五更天就醒啦,吃過奶又睡了。我來陪哥哥一起用早飯。”
她進了屋來,趙呂的屋子還是老樣子,架子上的書亂糟糟的,趙呂還不許旁人收拾,總說自己放的自己能找著,讓旁人一收拾,那就什麼都找不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