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想起我的身上還有一件東西:就是父親掃平宜部落的時候,從宜部落得到的上古奇書《五行仙術》,仙術密密的寫在一張薄薄的羊皮上,父親便當作一件玩具送給了我,因為羊皮遮風,我便將它縫在內衣裏穿在身上。
“安頓下以後,我們一起看這《五行仙術》,一起修煉,看看能否有一日讓我們重化人形。”我驚喜地說。
殊點了點頭,望了望四周:“我知道從這往東走,有一個很大的湖叫通天湖,我們可以去那裏安定下來,然後慢慢的研究這仙術。眼前最大的困難,就是我們該怎樣離開這裏。”
我望著我們的魚形尾巴無計可施,便不再說話,等著殊想辦法。
正在我們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遠處有一個人走了過來,那是一個打柴的凡人,有一張善良的臉龐。他走過來,看我們楞楞的樣子,沒有害怕:“你們……需要我幫忙嗎?”
殊點點頭:“我們想去通天湖,可是不知道該如何去。”
那人想了想,轉身便跑,我心裏委屈極了:我們現在的樣子,連打柴的都不願接近我們。
誰知那人很快又跑了回來,還推著一個放柴的木車。“上來吧!我推你們去通天湖!”那人說。
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人真誠的目光容不得我們懷疑,就這樣,在我們無言的感激中,他把我們放到柴車上,一步一步把我們推到了通天湖。
路上,那人告訴我們,他叫有德,父母雙亡,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就靠著每天砍柴維持生計。這一路,我們風餐露宿,因為我與殊已經是妖精,可以很長時間不吃不喝,但有德是人類,渴了的時候,他就接一點葉子上的露水潤濕潤濕嗓子;餓了的時候,他從路邊采一些野草、野果充饑,經過路上這一個月的艱苦,到通天湖的時候,有德已經瘦得幾乎不成人形。
當他把我們放到通天湖水裏,我與殊懷著無比感激的心情向他致謝,他卻憨憨地笑著,轉身便走。
望著他孤獨而蕭瑟的背影,我覺得心裏很難受:有德是我們的恩人,這一個月他沒有砍柴,回去以後又怎麼生活呢?一刹那間,我有了一個決定,並且得到了殊的讚成:我們要有德留下來,在通天湖邊蓋間小木屋住下來,我們與他一起研究我身上的《五行仙術》,若有一天我們能夠修煉成功再化人形,那麼有德也將脫人界的生死極界,這也算我們對他的報答。
有德想了想,答了我們的要求:“反正這世上我也沒有什麼親人,就在這裏跟你們一起吧!”
從父親要帶領潛部落攻打惠部落的那一刻,我便嚐盡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品盡了世間冷暖疾苦,而有德的出現,讓我在經曆過大悲大痛以後突然找到一種慰藉:畢竟這世上還有人對我們好,畢竟我們還不算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