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失血過多,李群直到第二天淩晨才醒過來。此時偌大的病房裏隻有馬小晶一個人仆伏在床沿,似乎剛進入夢鄉。
李群慢慢睜開雙眼,病房裏漆黑一片。胸口還是一陣一陣鑽心的疼,不過他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死,可這是哪兒呢?
眼睛終於適應了窗簾外滲進來的微弱光線,看到天花頂上用來勾掛輸液的滑槽,他明白了自己現在置身於醫院,而且病房裏還充滿了藥水的味道。他也終於想起來自己是被人刺中了胸口,隻是不知道是誰把他送到醫院裏來的。這是哪個醫院?誰發現的他?他的******怎麼樣了?還有馬小晶呢,她會不會出事了?有沒有受傷?
他的躁動驚醒了馬小晶,她驚喜地打開了床頭燈,一時適應不了強光的李群立時緊閉了雙眼,但嘴唇一直在翕動。
馬小晶拿過一杯溫水,用吸管引到李群嘴裏,一邊輕輕地在李群耳邊呢喃著:“還疼嗎?好好休息,醫生說沒事了。”
李群倏地睜開雙眼,側頭向著馬小晶,眼淚衝出了眼眶:“你……你還好吧!都是我害了你。我……我。”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馬小晶趕緊用紙巾幫他擦著臉上的淚水:“怎麼是你害了我呢!看你瞎說什麼,是你救了我哩。對了,醫生說,你還不能太激動,以免引起傷口發炎。現在好了,你就好好養傷吧,其他的事就別管了,有我哩!”
“我……我真的對不起你。我……不該把你牽進來,差點害得你……”
馬小晶趕緊用手去堵住李群的嘴,愛憐地嗔怪道:“再不許你瞎說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要不是你,現在躺在這兒的應該是我。真有好險哩,要是刀子再刺正一點,可能就刺破大動脈了,你說,你的命是不是還真大?”
馬小晶的玩笑讓李群嘴角露出了一點笑意,他真的放心了。不過,胸口的又一次疼痛讓他回到了現實,該如何麵對法律無情的製裁?他知道,盡管沒有賣出最後一批貨,但提取******終究觸犯了國家法律,等待他的也必將是嚴酷的宣判,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判多少年哪怕是死刑他都認,可是正如馬小晶所說,他怎麼對得起年邁的雙親,又怎麼對得起對他一往情深的馬小晶呢。想到這,傷口又是一陣疼痛,他的脊背競冒出一身冷汗來,他不禁嚶嚶地哭了起來。
馬小晶還以為他是為了工作丟了的事傷心,趕忙為他擦著淚水,不斷安慰道:“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激動,安靜養傷。出院後再做打算,不是還有我嗎!堂堂的名牌大學出身還怕沒有工作來找你。”
李群終於止住了淚水,“謝謝你!謝謝!”
“看你說的,我有什麼謝的!”馬小晶再一次嗔怪道,同時又遞上吸管,“醫生說,少說話。你現在就什麼都不要想了,已經深夜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說好嗎?”
馬小晶溫柔地哄著李群入睡,看看時間已經2點了,盡管病房開著空調,但冬天的夜晚多少還是有一些涼意,而馬小晶一時間又沒有添加的棉衣禦寒,於是,她站起來走出了病房,在靜靜地走道間走來走去,以驅散後半夜越來越重的寒冷。
稽查四組。
劉勇和陳大有圍在一臉憔悴的馬小晶跟前關切地詢問著,這時,張誌軍氣衝衝走了進來。
想著剛才在徐局辦公室裏的一場爭吵,張誌軍仍餘怒未息。憑什麼呀!就憑一張匿名舉報就要寫檢查?那檢查可多了去了。人正不怕影子邪,別人該咋咋地,還要內部先停我的職?等認識深刻了,上麵通過了才能回來上班。說得不好聽點,那不就是降職唄,我張誌軍還丟不起那個人。年年先進說調崗就調崗學習,我還真沒那個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