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公園的一角,一根探身出海的樹枝上醒目地掛著一塊“高價收藥”的紙牌,在四個大字下麵還標注了一個“1397--”的手機號碼。
張誌軍停下了腳步。
他裝作小腿發癢蹲下身來,一邊呲牙咧嘴地配合著撓癢動作,一邊迅速地用餘光掃視了一下周圍。
吊牌右邊是一片不大的竹林,看來有好幾年都疏人打理了,雖然仍是碧綠,但色彩零亂,疏密無序,在樹蔭下均顯得無精打采。一條人工小道斜入間竹,消失在林海深處。左手邊則是高高的圍牆,再往前則是公園的後門了。
難道他們收藥真的就在這條路上進行?應該沒有這麼明目張膽吧!那他們會在哪裏進行呢?張誌軍站起身來,用手機記下了電話號碼。當時幾乎就在一種衝動,差點就把號碼撥出去。
他忍了忍,向著竹林裏的那條小道走了過去。
原來裏麵別有洞天--隱藏在林海深處的位於竹林中間的地方平空多出了一塊足夠四五個人站立或躺臥的空間,地上光禿禿的,幾乎寸草不生。周圍撥地而起的空竹都似乎被人為彎曲變形,形成了一道別苑的風景。從裏麵可以看到竹林外麵的一草一木,而不怕被外麵看到,這不是一個極佳的交易市場嗎?
張誌軍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空地再往前卻分成了三四條小道,都是是竹林間人為踩出的印痕,放眼望去,卻不知伸向何方。
張誌軍似乎並沒有一探究竟的意思,他隻是隨意地瞅了瞅,就順原路走了出來。
對這條竹林他可比任何人都熟悉不過了,即如他和楊柳,也曾在這裏山盟海誓過。隻不過那時的空地沒有現在這麼大,道路也沒有現在這麼多而已。
但縱有再多的出路,出口也隻能有一條。
他已經在心裏充分醞釀出了一個方案。
隆冬季節,老天卻很少見地下起陣雨來,朦朦朧朧的,伴隨著溫度的下降,北風卻也突然停止了呼嘯。
專班就由四組的所有成員組成。此時四個人都換上了便裝--夾克衫,看是有意無意地分別把守著公園竹林處的幾個出入路口。
那張吊牌仍若無其事的搖擺著。張誌軍就站在牌下,掏出手機。
“喂,你這是收購藥品的電話嗎?”
接電話的是一名年輕男子:“是的,你有藥想賣嗎?”
“對,我這有幾種藥,你看看收不收?”
“都是什麼藥?我隻收貴藥,不收對藥。”年輕男子在這帶似乎混得很挺熟,邊接電話還邊開起了玩笑。
“有賀普丁,有斯皮仁諾。還有些治胃的嗎丁啉,你看要不要?”
“要!有多大量呢?”
“近一百盒吧!”張誌軍不敢貿然貪多,以免打草驚蛇。要是對方突然問他這麼多藥是從哪裏來的呢?,他還真沒想到如何回答。
好在對方並沒有對數量進行刨根問底,隻是輕“哦”了一聲。
“那你一盒能給多少錢啊?”
“一般都是半價。你等一下,我得查查現在的價格表,然後才能告訴你。”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回話?你現在不能過來嗎?”
“我現在在江北提貨哩,要不中午再給你打電話,你送來或我去取都可以。”
“那你的地方在哪兒?
對方突然警惕起來:“你問這幹什麼?”
張誌軍急中生智:“你不是說我可以送去嗎?”
“你現在在哪?是不是在公園裏?”
“是啊!”
“那就行了,在送就送到公園,我去取可以去你單位或家裏。這樣,你等我電話吧。”
不待張誌軍說再見,對方手機已掛機。
看來出師不利啊!是繼續立等還是先回去再說?
“我看就在這兒等吧!回去再過來也耽誤時間,再說,要是他提前出現呢?”劉勇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陳大有也隨身附合:“是啊。要是這條魚漏網了那才掉得大。”
馬小晶沒有當場表明意見,但她明顯是支持守候的。
“那行!就這兒等。對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到附近藥店買幾盒藥。”張誌軍一邊蹲下身來,一邊吩咐著劉勇和陳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