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順子羞花美容機構”實施行政扣押時,老板許誌梅失蹤了,連同那台即將扣押的設備。而現場已一片狼藉,除了兩名清潔工還在徒勞地做著善後清潔處理外,整個機構儼然一座空宅,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富麗堂皇,就連門口廣告牆上的美女似乎也緊鎖了眉頭。
看來許誌梅是早有準備抽身的。
站在許誌梅偌大的辦公室裏,奢華的老板桌上除了一張台曆,一付電話機外別無其他,保潔員剛剛做完室內清潔,倒一時顯得纖塵不染。
張誌軍走向後麵的書櫃,書櫃裏還有些醫學美容書籍還未來得及搬走。張誌軍打開櫃門,一點點翻看起來,試圖從中找出些線索,可一下子就失望了,書頁裏並未夾帶有任何小小的紙片,甚至連一根頭發絲也未有發現,看來連許誌梅自己都沒有張誌軍看得如此仔細!
張誌軍很是有些興趣索然,無聊地坐上了老板椅,一米七幾的身高一下子陷身其中,雙手放在扶手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的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許誌梅那麼嬌小的身軀坐進這張老板椅上會是個什麼樣子裏,想到這裏不覺啞然失笑。
張誌軍正享受這難得的一陣舒適,劉勇出現在了門口:“張組,外麵有個快遞員進來。”
快遞員?!張誌軍右手撐著下巴想了想,很快就作出了一個決定。他起身附在劉勇耳邊說了些什麼,等劉勇走出辦公室,他卻一本正經的坐回原位,並從背後的書櫃裏拿出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劉勇帶著一名快遞員又走了進來:“張經理,這兒有個快遞!”
快遞員有些吃驚,張誌軍放下書本:“哦,我表妹現在不在單位,業務目前委托給我了。是國外的快遞吧,她昨天還交待這兩天要簽收哩。”
快遞員一下子打消了疑忌,點了點頭,走上前將一小包裹放在了桌子上,並拿出簽單:“是從國外過來的,這隻是個附件,主要的物品還在公司,麻煩你先簽收一下。”
張誌軍仔細看了看簽單,好象是一台進口治療設備,而包裹上的附件單上也寫著“耗材”之類的字樣。
他認真地簽上了一個假名。
回局的車上,劉勇仍頗有疑惑:“張組,你怎麼知道快遞公司裏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而且還知道是從國外來的?”
張誌軍很淡淡地笑了一笑,卻並無得意神色:“猜的。不過賭對了而已。”剛才的興奮勁一瞬間卻被眼前即將發生的案子的複雜性給凝住了,他隻是感覺這起案件的水似乎特別的深!
劉勇並沒注意到坐在汽車副駕上的張誌軍臉色的凝重,仍一個勁地追問;“不可能,你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也傳授傳授唄!”
另兩個人也一起鼓動起來。張誌軍看拗不過,就馬上換上了一副極其認真的麵孔:“不過,說猜也不全對,猜測也是要建立在有一定事實的基礎上的。當初第一眼看到那台設備時就很奇怪,馬小晶,你照相時注意了沒有,那台設備有什麼特別之處?”
馬小晶想了想:“好象……好象,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但又總想不起來。對了,那台設備上麵沒有一處中文標識。”
張誌軍讚許地點點頭:“劉勇,你說說看,沒有中文標識的設備一般都會有些什麼問題呢?”
“要麼是假的,要麼是從國外非正常渠道進來的……”劉勇突然象想起了什麼,“你是說那台設備有可能是走私的?”
“當初就是這麼個印象,可後來上麵不讓查了,更感覺得那台設備的問題所在,隻是整個案件未能深入下去,才出現現在的這個結果。”張誌軍歎了口氣,繼續道:“今天剛好有快遞上門,我就懷疑有內情,再看到他手上的包裹大小,就更肯定了我的想法,於是才會演這一出戲。”
劉勇不由由衷地樹起了大拇指:“還是張組厲害啊!我等不服不行啊!”
張誌軍拿出快遞單又仔細地看了起來,一轉身他向司機師傅說了聲:“現在調頭,去天方快遞。”
天方快遞座落在一新建小區門麵房裏,一百平方左右的空間用紙板隔開了一大一小兩間室,在兩室之間架起了一張簡陋書桌,桌上堆滿著票據文單之類的紙張和文具,大房間的地上雜亂無章地堆放著許多開過箱和沒開箱的貨品,一名工人模樣的小夥子正在紙箱間尋找著什麼,桌子後麵,埋在紙堆裏的一名矮個子男人正在打著電話。
張誌軍穿過散放在地麵上零亂的貨箱,走到書桌前,打電話男子先向他示意了一下稍等,後著話筒與對方說著告別的話:“好的,好的,我現在有客人,再聊!回見。”
放下話筒,他歉意地對張誌軍笑了笑,卻並沒讓座的意思,不過,整個房間除了他屁股後麵的一張表皮殘缺不全的椅子外,也確無座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