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裏的女人都有著各自的生存之道,隻要不出格,他樂意看她們展現自己的美貌與聰明才智。
他給了他們兄妹交談的空間,即使那位兄長是個連品級都還沒有的小吏。
“拜見娘娘。”莫函雖是兄長,但礙於君臣有別,依舊要向妹妹行君臣大禮。
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兄長,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楚在心底彌漫,這就是嫁入帝王家的悲哀,“哥,快起來。”
兩人都站定,看著彼此卻突然不知該從何說起,分開太久了。
“哥哥怎麼會到京都來?”
“我是替祖父隨王大人進京的,他老人家的身子不適合長途跋涉。” 依舊的拘謹,盡管是自己的妹妹,可畢竟是皇帝的妃嬪,多說少說都怕不妥。
莫蓉看了看四周,這裏是偏殿,本站了兩三個宮人,但他們進來後,宮人便陸續出去了,“王大人這個時候進京?”也隻是隨口一問,畢竟這個時節各省都該忙著祭祀、春耕,一般的外省官員鮮少會在這個時候入京朝拜。
莫函靜默了半下,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似乎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哥?”她知道他還是擔心自己的話多話少的問題,“是不是家裏有什麼事?”
……
隻一刻之後,這場兄妹相見便匆匆結束。
兄長帶給她的消息算是好事,說是父親升了職,兩個叔叔也後補了職位,都是她的緣故,隻是祖父有些擔心她的處境,王大人這次借故進京,有一大半原因是衝著她來的,無非是想借著她近來的得寵,與皇上的關係拉近些。
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依現在的情況看,被寵幸恐怕都是件難事,更別說得寵了,勢必是要讓東省的官員們失望了。
歎息。
轉身,尉遲南就站在門口,奇特的光影交接讓他的影子一直拖到她的腳底……
“臣妾告退。”低眉順眼,很誠心的表現。
他沒讓她起身,就那麼半蹲著,他似乎就是想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貞化三年入得宮?”他問,就那麼倚在門邊,並不讓她起身。
“回陛下,是的。”
“家裏有幾個兄妹?”
“一個哥哥,兩個弟弟。”腿很酸,但是不能起身。
“就你一個女兒?”看著她硬撐的樣子,他覺得挺有趣味,一個哥哥,兩個弟弟,可不就她一個女兒!
“回陛下,是的。”
點頭,抬步走過來,在她的身側停住,“你兄長才學不錯。”剛剛在正殿與他談了幾句,回話很機敏,也很在點上。
“謝陛下誇讚。”
從他的角度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以及白皙的頸子,還不錯,起碼還算有優點,“朕打算——讓你的兄長去東省的‘華水縣’任職,主管那裏的倉穀之事。”
聽到這兒,莫蓉的心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華水一代是東省的錢糧之地,每年東省近一半的上繳皇糧都是出自那裏,這麼個富貴窩,搶破頭都想往裏麵鑽,她的兄長隻是個連品級都排不上的小吏,如何擔當得起這種職位,他——是在跟她說笑嗎?抬頭,但很快又低眼,因為不想讓他看出來自己的驚訝,“臣妾謝陛下。”這麼大的恩澤值得雙膝跪倒,也正好緩解一下她的腿酸。
但——他沒打算讓她五體投地,而是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莫蓉條件反射地想抽開,卻發現不該抽開,他不就是她的男人嗎?
她的身子微微顫動,這畢竟是六年來她第一次靠這男人這麼近,潛意識裏,她是抵抗的,可理智告訴她,不行!
他的雙手環過她的腰,因為她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封賞她的兄長其實與她的關係並不大,這隻是朝堂上的一些必要的調動,他需要及時控製華水縣的倉穀,為即將到來的西北戰事囤積糧草,正在想在那位子上該擱置一個什麼樣的人才好,這個人不需要多大的才能,但一定要忠心,他想她的兄長起碼在一兩年內應該是能勝任的,而且其他人也不敢輕易動他,畢竟莫函怎麼說都是他的大舅子不是?
“陛下,明天是大祭。”他在她頸子上啃咬著,讓她不得不出言提醒——現在可還在齋戒,他的這種行為是逆天的。
唇片停在她光滑的頸子上,“記住,隻有我能說不。”
是了,他是天子,隻有他能說不。
那一晚,她的頸子上被咬出了許多青紫後,他才放她離開。
對著鏡子看了很久,她不知道他突然的轉變是為了哪般,她隻知道與他親密會讓她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她也不知道,她身上那種澀澀的香氣讓她的男人記住了她,這麼說來,她還是有特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