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莫蓉這場大病之後,家裏再次傳來了口信,說是莫漢陽、莫平奴兩兄弟授命進入禦林軍,當然,隻是作為兵士的身份。
果然,他們莫家要飛黃騰達了,隻是為什麼呢?
暮春之後,天氣漸漸濕潤了些,使得莫蓉皮膚幹癢的毛病不藥而愈。
三個月了,她不曾再得到寵幸,宮裏的規矩,病愈的後妃,不能那麼快被召幸,以免把晦氣傳給龍體,當然,她也知道他不會那麼快記起她,多少溫潤如水的妃嬪可以挑選,幹嘛非召她這個榆木疙瘩,不但容貌平平,連性子也平乏無奇,隻會一味地應聲。
趙昭儀仍舊是被寵愛的,隻是晉升夫人的事遲遲沒有消息,不免讓人好奇,一個籍籍無名的莫家,皇上都能如此厚愛,怎麼偏對趙昭儀刻薄了起來?
臨到初夏,莫蓉才再次見到她那位皇帝相公,這次不同,這次沒有讓她興師動眾地大老遠跑去甘露宮,到是他紆尊降貴地過來了崇華苑,因為事先沒通知,所以弄得大家手忙腳亂。
一進門,尉遲南便聞到了一股清冽的桂花香氣,而她也正穿了一身鵝黃的宮衣,與這香氣到是相得益彰,就是說嘛,女人還是要學會怎麼裝扮自己才對。
今天他是直接從城外的禦林軍過來她這裏的,看得出眉宇間有幾分喜色,都是因為她那兩個弟弟的表現極佳,才讓他記起了她,一入宮便過來了,到也湊巧她這身裝扮跟這滿屋子的香氣很得他的心。
“過來。”也許是他習慣了這麼招她,不容置疑的。
龐朵等人悄無聲息地退到看不見的地方,而她就那麼坐到了他的旁側,順手給他倒了杯剛沏好的綠葉茶——他不喜歡花茶,她聽說過,也許是誤聽,但還是照舊記了下來,沒必要去探視他的真正喜好,隨大流不犯錯即可。
“來京都這麼多年,想家了吧?”端起綠茶,順道問了她這麼一句。
該怎麼回答呢?“有些掛念。”
“往年宮裏也有探視,怎麼就沒見過?”他是允許他的女人一些破例的自由的,比如節氣時與家人見個麵。
怎麼說呢?難道告訴他,那些規矩隻是給受寵的宮妃的,她們就算請求也是白費?當然不能這麼說,“臣妾的娘家離京都太遠,路途坎坷,多有不便。”
她這話到像提醒了他什麼,讓他陷入了半刻的沉思,也是因為她這句話讓他記起了東省與京都之間還存在著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路途崎嶇,非要痛下狠心修出一條大道不可,這樣不但便於調兵,更適合糧草運送,畢竟東省是僅次於南江的第二大糧庫,“如果想見,過幾天讓漢陽、平奴進宮一趟,你們姐弟三個也可以敘敘家常。”
這是迄今為止,她所得到的賞賜中最讓她欣喜的一個,嘴角抑製不住地上翹,“這恐怕與禮數有些不合。”畢竟不逢年過節的,兩個兄弟大模大樣地來探視,豈不落人話柄,她還是要為家人的安全擔心,太過士氣高漲,對他們莫家來說隻是壞,沒有好,畢竟他們在朝廷裏沒有任何根基。
“還記得朕對你說過什麼?”
是的,在東山行宮他說過,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謝陛下。”這次她是真心謝他。
還沒等她起身,李琛便進門來,說是皇四子有恙,作為父親,他當然要過去看一看,明顯是不能留在她這裏了,在乎嗎?她當然要在乎的,隻是不能讓他知道那是假裝的,畢竟他給了她一個天大的賞賜,她當然也要讓他知道,她是為他感動了。
笑,第一次給他,伴著清冽的香氣,到讓他有些迷糊,這女人還會笑得這麼——有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