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莫函也笑笑,但更多的是鬆了口氣,贏了,這一場迅戰,平奴打得及時,贏得及時,皇上的難題解決了,莫家也算是保住了,否則又不知道要引出多少事來。
莫函終於是將點心送進了嘴裏,咀嚼著其中的甜味……
一場捷報,一個嬰孩,新年伊始,皇家可謂雙喜臨門。
尉遲南第六子,取名泰宣,因為出生即帶來了捷報,被眾人譽為福子,單卿也因此晉升為昭容,位列九嬪,縱身一躍就躍到了莫蓉的前頭,令人豔羨不已。
滿月宴上,單卿的景樂苑內熱鬧非凡。
什麼叫守的雲開見日月?單卿就是個最佳實例,一個廷尉府的奴婢,幾經苦楚,終於熬到了如今的地位,多麼不容易。
望著主位旁的單卿懷抱麟兒,一臉溫柔笑意,莫蓉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衛羅,今天巧了,她們倆的位子靠在一起,“聽說你最近身子不大好。”勾了粒櫻桃,捏在指間玩耍。
“好多了,多謝你的關心。”視線停在了莫蓉近六個月的肚子上,唇角微揚,“還沒有恭喜你。”也伸手捏了一粒櫻桃,放在掌間觀賞,視線從莫蓉的肚子上移到了主位旁的單卿身上,“你再不榮升,可就要天天向她行禮了。”莫蓉的婕妤封號在九嬪之外,按規矩,是該向單卿行禮。
“那又有何不可呢?”禮節法度,她向來不會有絲毫懈怠,向誰行禮,有什麼好在乎的?
“你到是真想得開。”衛羅笑著,視線停在手心的櫻桃上。
“當然,因為我知道‘有人’會想不開,自然會去磨平那些帶棱帶角的,我又何必去插手這種無為的事呢?”
單卿的榮升,恐怕最不高興的應該是她衛羅。
莫函授命暗查各部屬官之際,也稍微探知了一些廷尉張延的底子——衛家抓住了張延的一些把柄,讓他不得不護著衛家的舊勢力。
然而張延也不是傻瓜,不可能讓人一輩子拿把柄要挾他,所以他一邊跟衛家虛與委蛇,一邊試圖擺脫衛家,此時此刻,單卿誕下龍子,張延當然要想入非非了,衛家不趕快收網,恐怕這條泥鰍就要溜出來了。
“兩位姐姐在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單卿來到莫蓉、衛羅的座前,先是給衛羅行了個禮,之後又要給莫蓉行禮,卻被一旁的婆子托住,那婆子笑笑,隻是悄聲對單卿說了句:“這是規矩。”聲音很小,但嘴形上還是看得出來的。
衛羅瞧了瞧莫蓉,那眼神中帶著幾分趣味,就要看她怎麼跟這個單卿行禮。
莫蓉不慌不忙,扶著桌案起身,向單卿微微福了一禮。
單卿顯得驚慌失措,“姐姐這是做什麼?!不是折煞妹妹嘛,再說你這身子也不宜多動啊。”忙不迭地伸手來攙。
可巧,尉遲南跟太子等一行人剛好到場,見到這情勢,不免蹙眉。
一旁的衛羅早就看到了尉遲南的身影,唇角的笑意漸漸深濃,手掌半翻,掌間的櫻桃倏然滾落。
莫蓉瞧著那滾落的櫻桃,低下眼瞼,要陪她一起玩嗎?“哦。”輕吟半聲,害一旁的龐朵趕緊來攙,怕她起得太猛,閃到了哪裏。
“怎麼了?”尉遲南過來,“不是讓你不要過來了嘛,你這個樣子碰到、撞到了,怎麼行?”
“沒事,坐久了,腿太麻。”在他的攙扶下,又挨著桌案緩緩坐了下來。
一時間,眾人的視線交彙頗為有趣,先是在莫蓉與尉遲南身上,之後又轉到了單卿的身上,雖然極不喜歡尉遲南與莫蓉之間的那種“正常到隨意的交流”,但卻極喜歡看單卿被冷落到一旁的場景。
見莫蓉安然無恙,尉遲南轉身去看小兒子去了。
單卿看一眼衛羅與莫蓉,表情中看不出喜怒,點點頭,也跟在了尉遲南的身後。
莫蓉彎身將跪榻旁的櫻桃撿起來,遞還給衛羅,衛羅看看手中的櫻桃——一笑了之。
這還是她們倆第一次聯手玩這種女人的小心機,雖說沒什麼意思,但心裏到真是挺暢快,可見女人的虛榮心與報複心是挺可怕的。
單卿,如果她剛剛不玩那手“行禮”的戲碼,也就不會有衛、莫這出聯合演出,小小的玩鬧而已,算不上爭鬥。
笑,依舊是笑,為什麼這兩個女人總是在笑?單卿的視線定在不遠處那兩個女人的身上,深深吸一口氣,嘴角硬是勾出了一抹笑紋——她們笑,她也絕對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