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於眾生之巔,傾聽世間一切的悲歡離合,那在深夜裏無力的彷徨,是億萬年來無數修仙者共同的悲哀,縱使驚豔無雙,也逃不過消亡的宿命。眾生在恐懼中來回掙紮,我忽然看見,一個無敵的身影高高躍起,他用劍劈開了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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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閃電劃破天穹,嘶鳴著悲涼的壓抑,放佛在為誰唱響著最後的頌歌。
下一刻,又是一道巨大的閃電撕裂穹宇,在黑暗裏掙紮著釋放刹那的光輝,暗紅的血光照亮了片刻的天空,也照亮了眼前那個偉岸的身影。他望了望西方的高天,映著那聲巨大的轟鳴,一把扯掉了身披的戰袍,狂傲的吼道:“來吧”!
隻見,他痛苦的哀嚎著,顫抖著雙手從自己體內抽出了一把血淋淋的戰劍,然後奮力斬向了麵前那根陪伴了他千百年的金箍棒。隻聽得一聲巨響,那根曾繪下了一個個美麗傳說的神針應聲而碎,而那劍卻毫發無傷。
望著神針飛散的碎片,即便是心硬如鐵的他,眼中也掠過了一絲不忍。他歎了口氣,再度舉劍,用盡了法力斬向己身。可怕的波動將他的不滅金身瞬間崩碎,碎肉和鮮血飛灑在虛空,染紅了傍晚的天宇。
他的神魂漂浮在半空,望著自己碎掉的肉身,沒有半點的惋惜,慢慢地,他竟開始狂傲的大笑起來。可以看見,即使隻剩下神魂,他也依舊緊握著那把血淋淋的戰劍,仿佛緊握著自己的唯一。
他舉劍,遙指東方,高傲地咆哮著:“我的自由不能被任何人剝奪,我不要做那棋盤裏隨人主宰的棋子,我要這天,再也困不住我心。我的神魂絕不會滅亡,因為我的意誌不可磨滅,神魂不滅,我亦不朽,我要萬物都聆聽我道,要那眾生,無畏仙神!我是悟空,我不會敗!”
那一聲放縱地咆哮響徹西方,狂傲的餘音久久不散,凝固了千萬年的傳說。
“師尊助我!”隻聽得他又一聲吼叫,西天之上,一道模糊的身影顯化,三指一點,將他的神魂打入輪回……
與此同時,三十三重天外,幾張不同的棋盤上突然崩碎了一枚棋子,隨著這枚棋子的崩碎,棋盤上的戰局因此而又一次變得撲朔迷離。混沌中,幾雙眼睛驀然地睜開,分別望著自己麵前的棋盤久久未語。
…………
千萬年後,那個熟悉的老地方:
“爺爺,那山為何是這般的模樣?像是許多大塊的碎石壘成的。”一個坐落在山腳下的小茶館裏,一名七歲的孩童拉了拉一位老人的手,望著對麵那崩碎的大山問道。
“嗯?哦,爺爺等等給你講一個故事,好麼?”
“嗯。”孩子點了點頭,繼續望著那山怔怔地發呆。
“客官,您的茶好了,請慢用。”老人小心地為眼前的客人斟了杯茶。
“老人家,有禮了。”座上的他笑了笑,向老人施了一禮。
“小老兒豈敢,客官您慢用。”老人還了禮,退了幾步,牽起孩童的手走到門口,指著那山,向他講起了那個遙遠的故事。
“在那個遙遠的時代,曾經誕生過這樣的一個人物。他是天生的石猴,集天地之精華而生,孕育他的石胎則是女媧娘娘補天所遺留的五彩石。他生來便可識天時,知地利,洞察萬物。
後為求長生前往西賀牛州學習不老不死的法術,拜在了靈台方寸山菩提祖師門下,學那地煞之變,會七十二般變化,煉得不滅金身,跳出輪回外,不在五行中。同時他還兼學筋鬥雲,一個筋鬥便是十萬八千裏之遙。學得一身本領之後,他又下龍宮借走了大禹治水所用的定海神針,那神針可大可小,大可變作那擎天柱,將天都捅出一個窟窿,小可如繡針般纖細,可擱置在耳朵裏,喚作如意金箍棒。他就是拿著這金箍棒下擊九幽,打得黃泉十殿閻羅莫不臣服,勾銷了生死簿上所有猴類的名字,讓他的子孫再無生老病死之憂。之後他亦憑著這根神針上擊九天,打得諸天神仙抱頭鼠竄,搗蟠桃,鬧天宮,偷仙丹,好不瀟灑。
最後,玉帝無法,隻得請來西天如來幫助降服,那山便是如來佛的手掌所化,喚作五指山,鎮壓了他五百年之久。五百年後,他破山而出,所以,那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的名字叫做——孫悟空!”
“可是,爺爺,他為什麼要下搗九幽,打那十殿閻羅呢?”孩子不解,望著老人問道。
“因為他不願受地府的管轄,死後判官一筆,便要再入輪回,記憶全失,做那無根的浮萍,生死不由自己。他的生死要自己掌握,不受任何人的擺布,他要這地,再也禁不了他的魂。”老人摸了摸孩子的頭,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