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緩目不轉睛的盯著鳳九,心中暗道。高人啊,早就看出這個鳳九的不一般,經絡之中沒有一絲心力,已死亡軀體重生的人,他究竟具備了多少別人未知的迷,直接和何妙音的四侍女比琴藝,要知道那可都是何妙音親手培養出來的年輕一代中實力強者。鳳九很聰明,也懂得運用自己的才智,可是琴藝比試卻是實打實的,他行嗎?
月色明亮,燈火高懸,空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大家呼吸緊閉,誰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生怕影響到這比試。山穀中有不知名的夜鳥,突兀的發出幾聲啼鳴,瞬間在山穀中蕩漾開來。
黃秋月抬頭看了一眼何妙音,這是第一次她感到無助,想請教自己的老師如何才能擊敗眼前這個謎一般的少年,她開始不自信了。
何妙音也看出了黃秋月的猶豫,一個鼓勵的眼神傳來,她要給自己的侍女打氣。
“噌噌噌!”
一陣急促的琵琶聲起,忽如烏雲壓頂,驟雨將至。驟雨未歇,狂風乍起。急促中鐵騎持戈,嘈嘈下兵戎相見。琴聲切切,一股悲壯之氣陡然而出!
黃秋月終於奏起了她的琵琶,琴音大開大合,完全不似女子所奏。
“霸王卸甲!”
人群中似有人輕聲低喝。
“此等殺氣之曲,莫非...莫非黃秋月自知沒有勝不了鳳九,打算同歸於盡!“
聽到此曲驟起,秦緩不禁心頭一驚,目光緊緊的盯著黃秋月,唯等她有任何異動,自己隨時出手。
場邊的何妙音也是一愣,心中付道,秋月上來一曲霸王卸甲是何用意?然而曲調突轉,聲音淒涼悲切,如泣如訴,令人肝腸寸斷之際,何妙音終於微笑著點了點頭,莫不是她要已此曲亂了那少年的心,沉悶悲壯中有幾分兒女情長,這是琵琶曲中的少有的曲調,如果有心力附著上來,則必是先以亂箭開路,再突出奇兵,直刺敵人軟肋!秋月果然聰明。
鳳九依然挺身而立,場中隻有他和彈曲的黃秋月。但見他雙眼微閉,一抹微笑在嘴角浮現。
玉衡寨的眾人聽到黃秋月的鳴奏本是替他捏了一把汗,然而看見鳳九這幅神情,也都常常的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此少年果然英雄,這樣的曲子居然亂不了他的心弦!
華市忽然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如果黃秋月要已此去亂了鳳九的心,恐怕不行的。他心裏非常清楚,這首曲子如果正常的具有心力的人聽到,就算黃秋月沒有附加心力上去,而聽者經絡中的心力難免會被引動,以致亂了心弦。可惜,可惜的是鳳九是死亡軀體,他的心力不在經絡在於心脈,恐怕是何妙音親自彈奏也未必能引動他體內的心力。
突然場中的鳳九雙眼一亮,輕輕一笑,掃了眼場邊的眾人。朗聲唱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妙!妙!妙!”
琵琶聲歇,黃秋月已淚流滿麵。場外眾人不語,唯有鳳九緩緩的吟唱聲此時高亢低落徐徐有致,然而那吟唱卻並不顯得突兀。黃秋月緩緩的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眼,凝視著鳳九,眼神中似有幾分幽怨,又有幾分惋惜,那眼神猶如溫柔的刀,輕輕的劃向鳳九的心。
鳳九也似乎被琴音感染,眼神似有幾分迷離。
“鳳九該你了!”
場外的華市突然的一聲暴喝,那聲音甚是洪亮,宛如晴天一聲霹靂,眾人也不覺心頭一驚。何妙音猛然瞪眼看向華市,眉間也是一陣,心中暗道,一個瞎子居然能感知到場中的變化,甚至察覺到秋月的琴意,此修為何等之高,他到底是誰?!何妙音回頭看向場中尷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