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客很年輕,年輕的有些不像話。
初時寧楚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但廳中除了此人外再無他人,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你就是長生客——前輩?”寧楚心中有些震驚,有些忐忑,也有些別扭,眼前的少年看著和自己一般大,甚至還要年幼,怎麼也和前輩二字沾不上邊。
“坐吧。”長生客輕輕一笑,舉止自然流暢。
寧楚心下稍安,這份氣度卻是不假,應當就是長生客本人了,看其模樣,應該是一位駐顏有術的前輩高人了,否則也不會自號長生客了吧。
“少俠心中有很多疑問?”長生客似笑非笑的看向寧楚。
“您真的是長生客——前輩?”
長生客笑而不語,手掌自然伸開,將一塊拇指大小玉碑推了過來,“這是少俠的東西吧?”
寧楚猛然一驚,從座位上豁然起身,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他不可思議的望向長生客,張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那是玄天石碑。
重傷在身的柳飛飛應該還留在玄天秘境之中。
但是,玄天秘境早已被寧楚煉化,沒有掌握其中法門,怎麼可能操控這塊玄天石碑呢。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昏迷時玄天石碑仍矗立於湖畔,沒有法決催動,外人斷不能撼動分毫。
可是眼前,分明就是玄天石碑,那種氣息,錯不了。
寧楚捏了個手決,玄天石碑化作流光飛入掌心之中。心神掃過,石碑並無異樣,玄天秘境之中,柳飛飛一身紅衣,盤坐調息,臉色已不再似先前蒼白,看來玄天秘境中的濃厚靈氣,令她的傷勢有所好轉。
“少俠不準備放她出來嗎?”見寧楚收回玉碑,長生客也不在意,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寧楚心中一陣頹然,這個長生客明明修為超然,自己卻偏偏感應不到一絲一毫,而在他麵前,自己卻被看了個通透,什麼秘密都沒有,上天實在是不公啊。
“柳姑娘受了重傷,需要借助秘境調理一番,就不打擾了。”
“我觀少俠這處秘境非同小可,等閑之輩可煉製不出這般高明的秘境,想來少俠師門定是不凡。”
“師門?”寧楚一愣,自己師門倒是尋常的很,自幼跟隨寧伯在山上采藥為生,默默無聞的修煉著,枯燥無味至極。倒是這玄天石碑的確不是凡物,不過卻非師門所有。
轉眼一想,自己繼承了玄天前輩的衣缽傳承,也算得上是他的門下,說是師門也不為過。
“前輩過譽了。”寧楚笑道,有些不好意思,“在下不過是個普通修者罷了,當不起少俠的稱呼,前輩叫我寧楚就好了。”
“寧少俠謙虛了。落秋湖畔獨戰魔族,令人欽佩。在下雖未親見,但其中凶險之處亦能想見,可謂是英雄出少年啊。”長生客笑著望向寧楚,稚嫩的臉上難掩深邃的氣息,雙眸清澈明亮,似是能見人心。
“此番還要多謝前輩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盡。”寧楚起身深深一揖,真誠的謝道。
“少俠無須客氣。”長生客擺擺手,“此事雖說是因緣際會,但說命中注定,也不為過。”
他明亮的眼眸精光一閃,“我命極一脈苦心孤詣,於這落秋湖畔等候近百載,如今迎來寧少俠,也算是不負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