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寂寞了,又寂寞了,寂寞的如夜晚的街道,空無一人。
他本以為這條街道上會出現人,哪怕不認識那個人,至少也不會讓他感到寂寞。
到頭來,這條街上出現的隻有他自己。
他握著一柄紫劍,緩緩收了起來。
他望著天空,眼中的寂寞猶如蒼白的雪。
太寂寞了。
太空虛了。
可另一個他的心中卻忽然不在寂寞,不在空虛,眼睛裏出現的都是戰意。
他青衣好像開啟了第二個春天。
就像是當初年少看見三皇的時候,哪種明亮的眼睛,一心的野心又在此時出現。
隻是為何勝利的人卻滿臉寂寞?
失敗的人卻猶如進入春天?
這種勝利無人可以嚐到,也將無人能感覺到,以後也會是沒有了。
這種失敗也將是空前絕後的。
青衣看見他忽然轉身要離去,喊道;“你去哪裏?”
他頓了頓腳步,忽然間感覺不到自己要去哪裏。
哪裏又是自己的方向?
青衣看見他忽然不動了,接著道;“我什麼時候還可以跟你一戰?”
“你沒有可能在和他一戰。”
這一句話不是少年王說的,也不是青衣說的,而是一個紫衣人說的。
紫玉站在遠方,看了看青衣,就像是看見了當初敗北的他,同樣的在戰後問;“我什麼時候還能跟你一戰?”
這個問題紫玉用了很多年才知道,已經沒有了。
他參加神武大賽,見到了她之後,才懂得為什麼沒有了。
因為少年王又寂寞了。
他不寂寞的時間很短很短,聽見當初的紫玉的時候,他沒有寂寞,然後他又寂寞了,聽見當初的狂破天之後,他又不寂寞,然後他又寂寞了。
就如來到這裏聽見青衣,他已經以為一定不會在寂寞,可是他又寂寞了。
這寂寞就如那北極的冷,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暖起來。
這寂寞就像是夜晚出現的繁星,不知什麼時候夜可以不在有繁星。
這寂寞如雪蒼白。
青衣看著這個紫衣人,似乎也明白了這個紫衣人和少年王有過一戰,那一戰自然不得而知。
青衣的雙眼卻沒有絕望,他看著少年王;“什麼時候?”
少年王的雙腳又走動了,道;“等異族滅完。”
似乎在他的心中異族並不是很可怕。
他所恐懼的是沒有對手。
他忽然想起來,當初年少的時候遇到念帝,念帝說的一句話;“你這一生隻怕會無比寂寞。”
他終於明白自己一生為什麼會寂寞。
不是因為沒有朋友。
而是因為沒有對手。
青衣的雙眼忽然大亮起來;“好,我跟你聯手一定能滅完了異族,等異族結束之後三年之後,我與你一戰。”
少年王道;“可以。”
這是一件交易嗎?
青衣站起身體,完全不在意身上的灰塵與血跡道;“你現在去哪裏?”
少年王道;“去無邊海域。”
青衣道;“去救出那些被抓的人?”
少年王道;“是的。”
青衣道;“好,我跟你一起。”
話完,他果然就跟著少年王朝著無邊海域走去。
留下呆立不動的紫玉。
他想著,自己戰敗的時候是什麼模樣,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卻絕不會是青衣這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