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不二才醒了過來。
一睜眼,發現自己正俯趴在地上,背後傳來陣陣的生痛。
回頭看,正瞧見那魔女一手拿著個青瓷瓶子,一手在自己背上塗抹什麼。
她察覺自己的目光,微微一笑:“你醒啦?”
不二衝她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麼,忙道:“你醒得比我還要快,難不成功力恢複了?”
那魔女搖了搖頭:“還沒有,我仍是覺得半點力氣都使不上呢。”
不二鬆了口氣,眼神卻落在了自己的背上,一眨不眨盯著她手上沾著的東西。
那魔女見此,知他不放心自己,便笑道:“你不必害怕,我隻是給你抹一些本族的赤角複生膏,叫你好的快一些。”
不二聽罷,默不作聲,心裏終究不大相信她的話。
那魔女歎了口氣,稍作尋思,忽而道:“還請魏兄將你的寶劍借我一試。”
不二自是不曉得她借劍之舉意欲何為,但料得她拿了寶劍也未必能傷到自己,便照著做了。
那魔女伸手接了劍,二話不說,便是手腕一抖,劍鋒急閃劃過一個圓圈,竟在自己的左腿外側,劃了道一尺長的,極其醒目的傷口。
接著便是一片黃色鮮血飛濺,一陣淡淡的異香彌漫開來。
她吃了這一記,忍不住眉頭一皺,暗叫痛也。
不二眼瞧著那傷口猙獰地裂開,鮮血噴湧而出,不禁大吃一驚:“你這是幹什麼?”
那魔女嘴角一翹:“自然是要安你的心了。”
說著,從那瓷瓶之中沾了些許藥膏,小心翼翼抹在自己的傷口之上,那急流而出的鮮血便立時止住了。
不二瞧得目瞪口呆:“你便是為了讓我安心,也不至於以身試劍吧,更不該給自己劃下這麼長的傷口!”
那魔女道:“隻切一個小口,再抹一星半點的劑量,怎麼能驗出是否有毒?”
“你不必擔慮,我隻是要以誠示人,不想你因為心有疑慮而影響傷勢。”
“更何況,魏兄你在寒冰界中數次舍身救我,我此舉隻是略作表示而已,你全不必放在心上。”
不二聽了,默不作聲半響,正要開口。
又聽那魔女笑道:“我曉得你要說什麼,無非是‘出了寒冰界,咱們仍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之類。”
心中卻暗自好笑:“你嘴上這般說,我是絕不相信你真會如此做。”
不二聽罷,微微點點頭:“的確如此,我先前聽到你對藍狐兒說的話,倒是嚇了我一跳呢。”
那魔女微微一怔,立時想起先前說的話,忙道:“我那般講,隻是為了周旋應付,拖延時間。“
頓了下,又道:”魏兄萬萬不要想岔了。”
不二“嗯”了一聲:“我當然明白。隻不過,饒是我十分清楚你為何會這樣說,但仍是被你驚著了。”
那魔女笑道:“你這人,時而膽大包天,性命也可不顧;時而膽小如鼠,一句稀鬆平常的話,就可以將你嚇得不知所措。”
不二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非是我大驚小怪,這樣的話,若是傳到宏然大陸各大宗門,恐怕我真的要被視為叛徒異類而被趕盡殺絕了。想必,你回到族內亦要麵臨同樣的情況。”
“故而,還請你對此界中發生的諸事絕口不提,甚至要統統忘掉才好!”
那魔女聽了,渾身一顫,半響才開口道:“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我根本不稀罕記得。倒是魏道友莫要自己口無遮攔,反將我帶害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