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直立的陳墨一招沒有得手倒是絲毫沒有急躁之色,右手羽扇再揮周遭世界突然之間變得支離破碎的感覺。漫天席卷而來的滾滾風力像海浪一樣卷向獨孤烈。

獨孤烈沒有絲毫的懼色,長劍此刻正在自己的右手一邊。獨孤烈反其道而行之,將右手的長劍借著風勢一個順時針的揮砍,仍舊是那熟悉的火光和渲染一切的紅光。陳墨再次起跳向逆時針方向90°位置。

“不對啊!老大不對啊!”陳赤老神在在的摸著他那寸草不生的下巴。

“大哥一定有他的考慮!”陳雪右手握拳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額頭。

“……”陳皓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雙手重重地拍打著自己的太陽穴。

陳墨弗一站穩,“威加海內兮”原本早已破碎的一塌糊塗的周遭瞬間凝結,凝結,不出片刻,原本厚實的空氣變得像是沸騰的開水一般。劇烈地滾動起來。

站在中心至今沒有移動一寸的獨孤烈,仍是腳下不移半寸。從新回到左手邊的長劍逆時針倒轉著回到了身體下方。獨孤烈雙眼緊閉,長劍直直地從自己的身前筆直豎起。仿佛定海神針一般瞬息之間一切空氣的滾動通通安靜了下來。隻有一道天火從獨孤烈的劍尖直射蒼穹,到達頂點位置又像流星一般墜落。墜落的目標滿,當然是對手陳墨。

陳墨仍舊是輕輕躍起,氣定神閑地再次向著逆時針90°的位置躍去。

“他這是幹什麼啊?《大風歌》雖然是高級武技可以催動靈力加持。不過那個人的劍法明顯也是高級武技。他沒有優勢可言啊。要知道高級武技對於武修境界的我們消耗極大。三招下來老大的一般靈力已經殆盡了吧。那個獨孤烈每次隻出半招,根本就是在保存實力。大哥他隻有武修10級的修為比之獨孤烈相差太多的境界,而那個獨孤烈可是武修頂峰。本身就比老大靈力總量多出幾倍。這樣的傾力而動殊為不智啊。”陳赤仍舊左手抱胸,右手“撫須”的經典動作。

“大哥做事一向都是十拿九穩的。這回一定也是一樣。”陳雪明顯沒有自己二哥陳赤的那份定力。看到此時,雖然嘴上一副自信滿滿的語氣。雙手卻是握拳在前,身體不住抖動。

“……”陳皓雙手捂住麵孔,將頭埋得深深。

“歸故鄉”陳墨的羽扇自下而上反扇出手,那原本被獨孤烈穩定住的氣流像是一群久經訓練的士卒一般順著陳墨羽扇揮動的方向。向上抽空而去。於此同時陳墨再次輕躍而起向著逆時針的下一個90°位置。

獨孤烈仍舊不動,隻是劍尖微微亮起一點紅星。整個空氣便像是被巨掌按壓而下一般,回到了地麵。

“快了!”這一次的陳赤沒有再撫摸他那根本沒有的胡須,而是隔著陳皓輕輕的扶上了陳雪的肩頭。

陳雪明顯感到了二哥的安撫,朝著陳赤強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

“安得猛士兮”陳墨單手高舉過頭頂,輕輕撥動扇麵。那一片剛剛被獨孤烈定住的氣浪再次向著中間擠壓過來。瞬息之間整個中央的壓力驟增。連那高高懸於屋頂的琉璃珠簾的頂燈也被瞬息擠成了粉末狀,飄灑而下。

獨孤烈仍舊是一副氣定神閑,成竹在胸的模樣。右手劍尖在頭頂之上輕輕地轉了一個小圈之後順勢下劈。到了身體正下方時,終於右腳微微向後移動半步。接著右手借勢繼續又下轉上,繞著自己的身體走了一個360°的圓周重新回到了頭頂。與他劍勢所及之處倒是形成了形狀似蛋殼似的火靈力護盾。

陳墨傾全力引導的整個向中央擠壓的風勢像是撞上了一個堅固無比的牆壁。甚至中央的牆壁是一個早已被大火點燃的牆壁。每過一兩個呼吸的間隙,火勢都會突然一亮。瞬息之間衝散氣壓,形成一個微微散開的火圈。照的整個大廳一片通紅。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五個呼吸,六個呼吸……九個呼吸,十個呼吸。陳墨終於不能支撐如此龐大的靈力消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不過細心的人如陳赤之流都會發現陳墨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像極了當日如歸樓前的陳雨聲。

就在陳墨倒地的一瞬,獨孤烈終於動了,高舉於頂的長劍平舉。劍尖直指趴伏於地的陳墨,本來就前後成半步微跨的雙腳依次微微輕點地麵。獨孤烈終於動了,不但動了而且而且像離弦之箭一般衝向陳墨。

不過令獨孤烈震驚的卻是自己如此的電光火石一般的速度。四個呼吸之後仍與陳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是靈陣!”陳赤雖然早有感覺,但是真當他看到結果的一刻仍是驚訝了片刻。

“我就說過,大哥做事一向十拿九穩。”陳雪倒是一副女中諸葛,乾坤盡握的瀟灑模樣。

“不羞。”陳赤的右手輕輕離開陳雪的肩頭。向著陳雪的鼻尖刮了一個大大的鼻子。陳雪倒是也不氣惱,隻是用眼睛的餘光微微的掃視了一下坐在輪椅上的陳赤。

“沒那麼簡單的。”陳皓倒是不像左右手邊的兄妹二人一樣,一副十拿九穩,勝券在握,互相打鬥調笑的放鬆神情。而是滿臉的愁容爬上眉梢,一副勝負在此一舉的樣子。

陳赤,陳雪兄妹聽見陳皓的話語立刻停下手中動作,靜靜地看起來場中的對手二人。

“獨孤烈的實力高出大哥太多。太多了。大哥已經用盡全力……可是獨孤烈嘛。幾乎還沒有出力。”陳皓冷靜地分析著場中的一切,像是一位專業的分析大師。

“是啊!我想的太簡單了。勝負一決才剛剛開始”陳赤重重地一拍自己輪椅扶手。

“是啊!那個叫獨孤烈的雖然被大哥困在了陣中,可惜的是……”陳皓說了一半,又分別看了一下身側的一對兄妹。“他還有破陣之力。51.607

“靈陣一成,便是人跟天鬥。破陣之力?簡直笑話。”陳雪聽見陳皓的點評,像是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一般,很是不屑。

“靈陣並不是萬能的,隻是人類悟通天地玄機。以秘法巧借天地之力而已,說到底還是人為。既然是人為就有弱點,找到弱點因勢利導,破陣也不是絕不可能。”陳皓聽見陳雪的輕敵之言,想到陳墨或許也是這般心態,不禁更加擔憂起來。

“看不出你還挺懂靈陣啊?倒是更像你當年的四哥了。難道你真是……”陳赤自覺失言,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陳皓自是也不解釋,他們的想法嚴格來說也是實情。隻不過不是奪舍而是融合而已,解釋起來倒顯得有些畫蛇添足的味道。還不如像現在這樣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這才是最好的結果。“靈陣一途,我也略有涉獵。大哥的這個靈陣不過區區黃階最多高等,可能隻是中等。陣法本就粗糙,有沒有天材地寶作為陣眼鎮壓。這個獨孤烈和大哥年紀相仿,卻已是武修頂峰修為。天賦悟性也算是這世上數一數二的所在,找到靈陣規律破陣而出應該不是難事。”

陳雪沒有繼續與陳皓辯駁,不過看她兩隻拳頭再次握在胸前,想來也是對陳皓的一番點評深以為然了吧。

事實也果如陳皓的推測一般,隻是過去區區半柱香的功夫。獨孤烈便是一道無屬性劍氣從四點鍾方向激射而出,一道身影也便隨後而出。

此刻的陳墨正在陣外冥想靈訣恢複靈力,靈訣剛剛運轉了一個起式。一個小周天都沒有運轉完閉獨孤烈竟然破陣而出,陳墨緊閉雙目再沒有發出一絲抵抗。

“二哥助我。”陳皓話音未落早已是寶劍出鞘,伴隨陣陣風鳴之聲,向著陳墨的方向而去。

獨孤烈剛剛破陣而出尚沒有來得及站穩腳跟尋找陳墨的方位,便是感到一股純正無比的混元劍氣已在自己身側不遠的地方彌漫開來。剛要定睛望去,一股強大的精神衝擊又接踵而來,目標直指自己的心靈要害之處。

此時的獨孤烈自然不是剛才的陳霜可比。精神衝擊絲毫沒有拿捏分寸的意思,麵對獨孤烈,陳赤更是毫無半絲把握,不得不使出全力攻擊。

獨孤烈20不到年紀穿越茫茫的無盡之海,來到遙遠的北荒大陸修行,精神力量之堅毅自也不在陳赤之下。眼神微閉之間一團火屬性靈力便在獨孤烈周身形成雖然隻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便將陳赤的精神波動攻擊隔絕在了周身之外。

不過陳赤的精神攻擊本就隻是虛晃一槍,陳皓得此助力,早已到了陳墨身側。

獨孤烈遠遠地看了陳皓一眼感覺此人區區武修4層實力竟然強自出頭,插手高手之爭。獨孤烈何等久經戰陣的存在,臨場絕殺自是沒有因為對手弱小就手下留情的道理。一旦化解了精神攻擊。手中長劍便帶著強大的火屬性靈力直奔陳皓而來。

陳皓既然已經到了陳墨身側自是沒有懼怕的意思在了。風鳴寶劍一刺一招“六合獨尊”滾滾劍氣滾滾向著獨孤烈迎了上去。

獨孤烈剛剛強行破開陳墨的靈陣而出,又緊接著擋下陳赤的精神衝擊。此刻的獨孤烈早已是強弩之末,招式用老,靈力也消耗得所剩無幾。加上陳皓的《太虛劍意》本就是一門不同於普通武技的劍修靈訣。又不同於一般的劍修靈訣的金屬性靈力波動,而是純粹的混元屬性靈力。在此刻被各種匪夷所思之事搞得暈頭轉向的獨孤烈眼中更是驚訝莫名。

今天真是有太多的不可思議出現了,北荒大陸果真是個神秘所在啊。先是一個實力不俗,悟出刀心刀意的少年一招之下就果斷認輸而去。接著是一個明知不敵卻將一身修為盡數使出,卻是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事。搞出一個黃階靈陣到時叫自己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暗虧。剛剛破開靈陣出來。卻是有人使出這靈力世界很是少見的精神衝擊暗算自己。此刻又是這個看似年幼無知,而且靈力修為不高的童子使出了如此讓人眼前一亮的神奇劍招。看來世界之大真的不是自己可以完全了解的,自己的修行真的遠遠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