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豫西南某所小城市的一個醫院門前。
醫院這個存在是獨特的,首先他是一個服務大眾的醫療慈善機構,其次才是一個盈利的事業單位,但是近幾年卻發生了質的變化,有這麼一句話來形容醫院的護士,因為護士大多穿白色的服裝,並且以白衣天使而自居,因此有人調侃道:“白衣天使黑心腸,不見金錢任你亡。”說的便是時下的醫院。
此刻正是寒風刺骨大雪紛飛的冬季下午,因為路麵的積雪光滑的緣故,連出租車在街上也不多見了,而在街的盡頭隻見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踏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正在慢慢的朝醫院行駛著,正是大雪紛飛的時候,那青年卻沒有披帶任何的雨具,低著頭迎著風雪艱難的行駛著,偶爾一個不小心則啪的一聲連人帶車子摔在了地上,隻見那青年忙麻利的將自行車扶了起來,用手套拂去車座上的積雪,又跌跌撞撞的朝醫院走去。
不知道到底摔了幾個跟頭,才來到了醫院的門口,將自行車停放在醫院的柵欄圍牆旁邊,用一條鐵鏈子將車子跟圍牆柵欄鎖在了一起,低著頭小跑進了醫院。
醫院的院子不大,通往住院部和繳費大廳的路上則被醫院內部的清潔工人大掃出了一條小路,小青年沿著朝住院部方向的小路小跑著,推開了住院部的玻璃大門,瞬間便感覺到一陣暖風迎麵襲來,頓時全身感覺到一陣溫暖,小青年在玻璃大門口鋪設的那條不大的紅色地毯上將雙腳跺了跺,將鞋麵上的積雪擻了下來之後,這才將雙手上已經破爛的棉手套給取了下來,從大衣的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破舊的手機,撥了個號碼然後放在了耳邊。
“喂,老板那,我今天有點事,稍微晚去一會行嗎?”青年有些難為情的道,畢竟這已經是連著一個星期下午有事了,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小李,這可不行呀,你要請假的話我沒意見,但是你不能總到了快晚上才來上班呀。”
“那行,那我今天下午就請假吧。”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電話掛斷了,李無塵也隨著鬆了口氣,看了看手機上麵顯示的時間,算了算下午要做的事情,歎了口氣來到了住院部樓下麵的一個夜間繳費的窗口,掏出口袋裏麵的二張一百的毛主席,和兩張五十的人民幣遞了進去,說出了母親在醫院的編號,隨著打印機“呲呲”的響聲裏麵遞出來一張單據,李無塵忙接過了單據徒步順著樓梯跑上了四樓。
四樓是這所醫院的心腦血管專科,李無塵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護士的辦公室,將繳費的單據給護士們看了看,一個正圍在火爐邊的護士才有些不情願的站了起來,來到一堆瓶子麵前開始配藥,邊配藥邊嘮叨道:“你下次別等我去催你了,因為你不能按時繳錢的緣故,我都被護士長說了我兩次了,咱們醫院的規矩那是先繳錢庫房才發藥的,你母親今天用的藥都是別的病人的,還配不齊,你這樣是要耽誤治療的。”
雖然這個年紀不大的護士說話並不好聽,但是李無塵卻沉默著來到了母親的病房。
母親這病是蛛網膜下腔出血,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也不清楚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隻聽母親的主治醫師說起過,母親是現在這所醫院中病情最為嚴重的病人,隨時都可能撒手西去,因此建議采取最為穩妥的方法暫時來穩定病情,等到病情穩定之後在邀請北京的專家來醫院治療,但是這一切的花費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因此希望我們不要因為錢的緣故影響了病人的生命。
推開了病房的門,就看見母親的二妹妹,也就是李無塵的二姨正爬在母親的病床上似乎睡著了,而一隻手則握在母親的小腿上,小腿上正在輸著吊針,母親一直以來精神都似乎有些問題,經常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而且不配合治療,所以每次在打吊針的時候都要人照看,以免動作太大影響了吊針針管的位置而引起輸液不能進入血管,李無塵上前看了看母親,母親也似乎在睡著。
李無塵輕輕的搖了搖二姨,二姨很機靈的猛然坐了起來,看了看吊針尚未打完,而針管也沒有跑位,於是鬆了口氣扭過頭來望了望李無塵道:“錢繳上沒有?”
“繳上了,護士正在配水。”李無塵忙道。
“哦,吃飯沒有?”二姨滿意點點頭後隨意的問道。
“我吃了,你吃沒有?”李無塵撒謊道。
“吃了,外麵的血大不大?”二姨問道。
“不小啊。”李無塵道。
“這裏也沒啥事,下午我在這裏,你晚上來替我吧,我也一天一夜沒睡了,瞌睡的很。”二姨道。
“中啊。”李無塵道。
母親因為不能起床,因此大小便都要在床上解決,也就購買了醫院專門為臥床病人準備的潔具,將潔具裏麵的尿端到了廁所裏麵給倒掉之後,李無塵看了看房間,也沒找到可以坐的地方,於是就蹲在母親的病床前,望著母親沉睡的模樣靜靜的發呆,能借錢的親戚已經是借過來一遍了,可是也隻能維持這母親病情的穩定,而且到剛才繳上的三百塊錢,那已經預支的工資了,這三百塊錢頂多能夠維持到明天,可是過了明天該怎麼辦那,醫生說母親最起碼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來維持病情的穩定,到那裏去弄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