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秀珠望著月暮寒頭頂的鬥篷黑麵紗裝扮,驚詫道,“暮寒,你這是……”大白天的扮鬼麼這是?
月暮寒撩開黑麵紗,咧開嘴唇做了個鬼臉,“娘親!我上街,去蓉姐姐那裏。”為了避免上一次的狀況再次發生,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黑麵紗,黑油紙傘,一身黑衣還有辣椒水,要是林文遠再敢出言不遜或動手動腳的話,她就用辣椒水潑他眼睛。不疼死他,也辣死他!
月秀珠心思一轉,便猜到月暮寒的焦慮,看見月暮寒的裝扮,她是又想笑又無奈,更多的是自責,做母親的幫不到女兒,她覺得很失敗。
“暮寒,那個鬥篷你可以不用帶的。”月秀珠指了指黑漆漆的麵紗,她懷疑這麵紗是用鍋灰抹黑的,黑得連路都看不清吧!她可不想待會兒她家閨女滿身稀泥的跑回家哭著叫娘親。月暮寒的童年時期,經常做的事情就是落水,落完水之後,就跑到河裏去抓魚,然後就一身稀泥的跑回家,外帶幾條魚。月暮寒將那份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發揮到極點,用她的話就是,反正也髒了,都要洗的,倒不如徹底一點。這點,倒很像她!月秀珠每次都很無語的看著月暮寒滿臉稀泥的小臉很認真的說著這話。
月暮寒立馬反駁,“那可不行!這個麵紗很重要。”她還是覺得頂在頭上更安全。
月秀珠挑挑眉,泄氣的說道,“隨你吧!如果你能保證平安無事的到家。”她已經想象到了月暮寒走在街上的怪異感。
陽光明媚的天氣,卻要撐一把黑色油紙傘,還要帶鬥篷和麵紗,確定不是生病留下的神經失常的後遺症?
“娘親,那我去了。”月暮寒扛著雨傘準備打開門閂,月秀珠喚道,“暮寒,你過來。”
“娘親,怎麼了?”
月秀珠從懷裏掏出一枚黑色玦形玉佩,如殘月般發出勾魂攝魄的陰暗之光,卻又顯得明亮刺眼,令人無法忽視它閃耀的幽光。
月暮寒驚呆了,輕聲問道,“娘親,這是……”從月暮寒記事以來,月秀珠都是用首飾換取的錢財,這枚黑色玉佩是月暮寒見到的最精美的一件。純正的黑色玉少之又少,黑玉多多少少都會參雜其他顏色的雜質,而這枚黑玉通透亮澤,黑如純墨,細如羊脂,極為罕見。
月秀珠彎著苦澀的唇角,淡淡的說道,“隻是一塊普通的玦,你拿去換了銀兩,把賬還了。”她明知瞞不過月暮寒。
月暮寒看見月秀珠分明是留戀不舍的表情,卻還要強裝鎮定自若,心裏像被棉花堵住上不得下不去。
當真是絕人以玦!
月暮寒將黑玦塞到月秀珠手中,“娘親。這玦你留著,買米的銀兩我已經付了,我去找容姐姐。你不是說要見她嗎?娘親,如果你舍不得,留個念想也好啊。”月暮寒捧著月秀珠的雙手,沉聲道。
“暮寒……”
“娘親,別想那麼多了。女兒現在在蓉姐姐的戲班表演,賺取的銀兩足夠我們娘倆用,你別擔心。”月暮寒看著黑玉,心中跌宕起伏,宛若波濤上的浮萍,不知何處是源頭,更不知如何才能平息這場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