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成擺手,輕聲呢喃,“沒事!暮寒,我剛才的樣子果真如你所說?”
月暮寒詭譎一笑,佯裝不解的問道,“我說什麼了?”她隻是不小心透露心裏的實話,她不想承認是怕西成傷心。
西成冷眸一掃,墨發隨風揚起危險的弧度。與身俱來的霸氣輕而易舉衝破環繞周身的冷淡暈圈,橫掃千軍如卷席的強大氣勢不禁讓月暮寒顫粟。
她在想,西成究竟是淡漠安然,還是鷹撮霆擊?
或者,他都有。
月暮寒睇著西成冷冽的雙眼,似乎在看他,又似沒看他,或許她要看的並不是西成迷惑世人的深沉眼眸,而是他的心。
月暮寒的眼神令西成彷徨不安,像要將他整個人解剖,明目張膽的挖掘他一生的秘密、善良、光明、黑暗……西成下意識的躲避月暮寒此刻望眼欲穿的透徹眼神。
半晌,月暮寒安靜的說道,“西成,我認識的你,有如桃花般的灼灼其華,也有如雪蓮的清冷淡然,更有像水墨畫中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子,還有……”頓了頓,月暮寒似乎是豁出去了,繼續說道,“還有,你在掩蓋你真正的氣勢和風華,無論是灼灼其華還是清冷淡然,或是不食人間煙火也好,這些都是屏障。真正的你,應該是器宇軒昂,運籌帷幄,汪洋自恣。我不明白,西成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月暮寒認真的睇著西成空洞的冷眸,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似要打破西成所有的束縛與枷鎖。
這樣的西成,讓月暮寒心疼。
半晌,無人言語。
柳亦心裏納悶,為什麼月暮寒形容西成的詞都是花兒那?
良久,西成空洞的眼眸逐漸恢複往日的淡然,抬頭睇著雙眼澄淨的月暮寒,擲地有聲的說道,“暮寒,你是唯一一個看懂我的人。”僅是看懂。隻是,又有誰能將他明辨得如此清晰,僅此一個月暮寒而已。
月暮寒顯然有些錯愕,說道,“西成,麵麵俱到的你著實令人費解也屬正常,或許,你希望的就是這樣。”包裝得如此精美,這個他還是原來的他嗎?怎樣的千錘百煉才能鑄就今天包羅萬象的西成?月暮寒心裏有幾縷苦澀劃過,眼前變幻無常的男子宛若懸邊深淵,沒有淪陷過,豈知深淺。
西成淺笑,問道,“市井之人,傍柳題詩,穿花勸酒。暮寒,若身不由己那?”好比他。
月暮寒聰慧一笑,回答,“明哲保身。”她似乎已經知道西成的難處。
西成釋然,說,“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同時,他還清楚一件事,月暮寒並非他原以為的幹淨到不然絲毫雜質,她慧黠過人,懂得潔身自好的同時更不會同流合汙,他們是一類人吧,生活在黑與白之間的斷層帶。
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