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華拍拍她的肩膀,讓芍藥把她扶起來,吩咐道:“把四夫人送回去,請個大夫給她看看傷勢,嚴不嚴重,來知會我一聲。”
“是,小姐。”芍藥扶著蘇瑩瑩回去,蘇瑩瑩哆嗦著唇,感激的望著葉思華,想說什麼但苦於傷勢嚴重,人不一會兒就昏過去了。
回到芳華苑,徐氏見葉思華手裏的兩枚鐲子,眸色一深,問道:“小姐,事成了嗎?”
葉思華唇角一勾,把鐲子放到一個長方形的錦盒裏,展眉道:“自是成了,怕是那蘇瑩瑩和張媛之間的疙瘩,再也解不開了。”
徐氏見少女臉上劃過的那一抹得逞的笑容,道了句“恭喜”。
葉思華微微一笑,對徐氏讚譽道:“還是奶娘辦事利索,不到半天,就打造了枚和那一模一樣的鐲子。”
徐氏搖搖頭,歎口氣兒:“還是小姐足智多謀啊!”
葉思華為了拉攏蘇瑩瑩,隻有讓她和張媛反目,蘇瑩瑩才能為她所用。她早計劃好,打造了一對一模一樣的鐲子,送給了蘇瑩瑩一個,並把蘇瑩瑩有個價值不菲鐲子的消息,讓底下的下人透露給了張媛。張媛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把蘇瑩瑩抓住,想把她當成小偷處理了,待安相來的時候,也抓不到把柄。
但事情的反轉就在於,葉思華的出現,拿了個一模一樣的鐲子替蘇瑩瑩解了圍。明眼上告訴眾人這僅僅是個誤會,但在張媛和蘇瑩瑩心裏都明白,這豈是誤會?分明是張媛故意栽贓,刁難蘇瑩瑩。
怕是此時的蘇瑩瑩,也對那張媛恨之入骨了吧。
這樣好啊,她終於找了個對付張媛的利器。
一個對她感恩戴德但卻對張媛恨之入骨的利器!
天色擦黑,芍藥在葉思華身旁,徐徐給她說著蘇瑩瑩的傷勢。
這張媛下手真狠,那蘇瑩瑩胳膊腿部有多處骨折,這大冷的天,傷了骨頭,怕不花個個把月是養不好了。
但蘇瑩瑩第二天就出了府,葉思華本去小院探望她,但發現人不在。聽伺候蘇瑩瑩的丫鬟說,那四夫人放不下家裏的弟弟,回娘家了。
葉思華細眉一蹙,這才想起來昨天張媛說的話,蘇瑩瑩家裏貌似有個臥病在床的弟弟。葉思華思索片刻,問那小丫鬟:“四夫人可說過,她家在哪兒?”
小丫鬟遲疑片刻,說出了地方。
葉思華讓芍藥準備了些營養品,便讓車夫趕著馬車,往城北的石頭巷走去。
石頭巷那兒,是璃京有名的貧民窟。不曾想這蘇瑩瑩,家境竟是這樣。若不這樣,怕也不會嫁給她那個父親了。
嫁給可以做自己爹的人物,無非是看上他的錢財。
璃京越往北走,屋子就越破爛,街上的行人,穿的多是補丁落補丁的麻布衣服,人看起來也極其消瘦,典型的營養不良。
看見一輛華貴的馬車經過,路上的人都瞪著眼珠子瞧著,若不是趕車的是個男的,怕是那些人會直接搶上來。
葉思華趕緊放下車簾,歎口氣兒道:“沒想到城北是這樣的。”
語氣裏生出一絲悲憫來。
芍藥搖頭道:“他們雖然可憐,但有句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前幾日聽說,一個富商差點就死在這兒。”
“哦?說來聽聽?”葉思華靠在車壁上,聽著外麵難民們哭嚎的聲音,壓下心底的那股煩躁。
“那富商途經此地,被蜂擁而上的難民們圍住,差點沒被踩死,幸虧被視察的官兵看見了,否則就死了。”
芍藥說著,又挑開簾子滿眼好奇的偷偷打量著外麵亂哄哄的難民。
二人說著,馬車在石頭巷停下來。
石頭巷巷口有幾個衣衫襤褸的青年,灰頭土臉的,見馬車裏下來一位美麗的小姐,忍不住搓著手朝葉思華她們走過去。
葉思華臉色微微一變,芍藥立刻把自家小姐護在身後。
葉思華暗叫糟糕,忘了來的時候,不要穿這麼華貴的衣服了。她若是穿的和他們一樣,怕也不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
又有幾個難民朝這兒望了望,麵露垂涎之色,也躍躍欲試的想過來。
這時,巷頭忽然傳來蘇瑩瑩的厲嗬:“你們這幾個潑皮,在幹什麼?相府的千金大小姐你們也敢動?也不怕官府的人鏟平了你們的狗窩!就甭想待在這璃京了!”
蘇瑩瑩色厲內荏的說著,已經用手把那幾個圍上來的難民們撥開,朝葉思華微微一拜:“大小姐,你怎麼來了?”
葉思華微微鬆口氣兒,她麵露驚色,還是第一次見蘇瑩瑩這嬌滴滴的女子,作出這般跋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