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華點點頭,隨後打趣的問道:“您老怎麼這麼害怕啊?難道……會有人殺你不成?”
那張婆子臉一白,她麵露驚恐之色,壓低聲音道:“不瞞小姐說,老婦當時要離開的時候,那蔡管家對老婦一再叮囑,切不可把知道的事透露出去,若是透露了半個字,就對老婦……”
張婆子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劃了一下,渾身一哆嗦。
葉思華望了望張婆子溫馨而又殷實的小家,點了點頭。
徐氏陪著葉思華出去的時候,問:“小姐,如果那個張婆子不能作證,我們又如何能證明二小姐非相爺的親生女兒呢?再說,那張婆子收了那麼多錢,連出來作證都不肯?”
葉思華望了望楊柳巷盡頭的那座小院,搖了搖頭:“既然那張婆子肯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必然是冒了十分的危險,我們做人要講信用。證明葉詩詩的身份還有他法,絕不會一棵樹上吊死。不過,對於那張媛,我們就來個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徐氏滿臉納悶。
“不錯。”葉思華微微一笑。
踏進張媛的小院,葉思華還是第一次吧。
她細細打量著周圍,這小院典雅而精致,這張媛雖是二房,但這吃穿用度,卻是按照大夫人的身份來置辦的。就連院裏的丫鬟都比她這個相府嫡女要多上好幾倍。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新年也過去了,眾人又恢複到忙碌的狀態,那蔡劍作為管家,自然是要上集市上置辦些東西,人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所以,趁著這個時機,葉思華便來到了張媛的院子。
聽見動靜,有丫鬟過來看看,一看是相府大小姐,滿眼吃驚,這大小姐還真是稀客,當即那丫鬟小跑著進了屋稟告,張媛一聽,趕緊從貴妃椅上站起來,見丫鬟的視線望過來,又把臉上的緊張掩蓋。
她堂堂的相府夫人,還怕那葉思華不成?
哼!
“看什麼看!還不快下去備茶,迎接大小姐的到來!”張媛嗬斥著,這時,敲門聲傳來,想必她剛才的話,外麵的人都聽見了。
那小丫鬟垂著腦袋,打開了門,側身讓葉思華進去,隨後就去了廚房。
“二娘,老遠的就聽見你的聲音了!”葉思華皮笑肉不笑的坐在椅子上。
張媛麵容一僵,頃刻又恢複了笑容,不過眼角落在葉思華身上如針尖般,上回讓她逃了,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見張媛望著自己出神,葉思華垂下眼皮,問道:“二娘,難道你不歡迎思華麼?”
張媛猛然回神,壓下眼底湧動的冷意,堆笑道:“思華說的什麼話啊!我雖不是你親娘,但最起碼是看著你長大的,也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看待呢!”
葉思華有些受寵若驚,當即道:“二娘對我的好,思華都知道。還有上次啊,去檀香寺的時候,二娘還專門差了個丫鬟叫我回去呢,想來,二娘還是時刻想著我的。”
張媛麵色忽然一白,她當即搖頭道:“我何時差了丫鬟叫你?那日我們都離開了,本以為你也跟在後麵,可是待到了相府,竟然沒看見你的人影,才知道把你落下了。二娘對此事,也一直愧疚的很,若是及時發現,你也不用遭遇那些事了。”
張媛雖說著自責的話,但臉上毫無愧疚之色,反倒是滿臉可惜的望著葉思華,估計心裏捉摸著她那次命怎麼這麼大,怎麼還沒死呢。
葉思華輕輕挑眉,歎道:“二娘無需自責,上次純屬意外罷了。不過,那次意外,卻讓思華碰見了一個人。”
“哦?”張媛臉上來了興趣,問道:“碰見了誰?”
“城東的那個張婆子。”葉思華輕輕說道。
但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張媛麵白無色,她眼中出現了一絲慌亂,但隨即又很好的掩蓋下去。她輕咳一聲,平穩心緒,雖然極力克製住聲音的顫抖,但葉思華還是聽出了端倪。
“那……張婆子……是誰?”
“啊?”葉思華麵露吃驚,裝的極像,“難道二娘連張婆子都不知道?她可是接生了大半個璃京千金公子的接生婆啊!那日見了,人和和氣氣的,而且啊,還對思華說了很多話呢!”
“她……她說了什麼?”張媛麵容一緊,手裏的帕子胡亂攪著,不小心落在了地上,也沒有發現,整個人呆愣愣的。
葉思華明眸稍眯,提醒道:“二娘,你帕子掉了。”
張媛“哦”一聲,趕緊拾起來。
葉思華觀察著張媛的臉色,嘟唇吹了吹指甲,站起來走到張媛身邊,輕輕耳語道:“二娘,你還記得大夫人嗎?那個葉安的正妻,思華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