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賢才館,這座璃京最負盛名的酒館,占地麵積不大,左右就兩層小樓,但卻處在璃京的黃金地段,對麵就是美人環繞的萬花樓。
時不時的,從館子裏傳來徐徐的絲竹聲,伴隨著一陣婉婉的清唱,這聲音卻是男子發出,竟比女子還唱的好聽,這歌詞也是極其風雅和極具文采,相較於萬花樓的胭脂水粉和靡靡之音,此處到算是一處清幽高雅的佳所。
賢才館因為聚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能人而得名,所謂能人,就是身懷絕技之人,有會武的,有足智多謀堪稱賽諸葛的,有善口技的……各種各樣的賢才。若是有哪家王公大臣,想招攬門客,便會在此處留意人才,遇見合意的就會帶回家養著,奉為座上賓。
隻見賢才館大堂的木匾上,雕刻著一首詩,此詩正是曹操的《短歌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願為君故,沉吟至今……”
一道清雅如風的聲音,淡淡的從那薄薄的緋唇中吐出來,一身藍衣衫的公子手握折扇,麵容英俊,一雙眼睛澄澄澈澈,如秋水般。
“葉老弟,你終於來了,來來來!我們去喝酒。”一個粗獷的白袍男人走過來,那人腳步虛浮,麵色微醺,手裏拿著酒壺,一下子攬住了藍衣公子的肩膀。
藍衣公子溫雅一笑,用折扇不著痕跡的把肩膀上的手臂移開,笑嗬嗬道:“李兄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
“好!爽快!今日我就帶你去見見……”那被叫“李兄”的男人說話頓住,朝藍衣公子神秘一笑。
藍衣公子眉毛幾不可見的一挑,跟著那李兄去了二樓西廂房。
這人還未靠近,就聽裏麵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伴隨著一個男子的清唱,聽那歌詞,唱的正是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這調子清澈明淨,由男子所唱,少了幾分淒婉,多了些慷慨之氣。隨即琴音爭鳴,算作收尾,餘音嫋嫋,裏麵傳來一片叫好之聲。
李兄推開門,屋裏的酒香撲鼻而來,朱漆長榻上,坐著五六個男子,為首的那人獨坐一方長榻,處在中間,桌案上正擺放著一把桐木琴。
那修長的手指猶在琴弦上徘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看見來人,溫雅一笑,隨後,目光落在那藍衣公子身上,多了絲疑惑。
那叫“李兄”的男人,立刻拱手作揖道:“王爺,這是李某的好朋友,葉重。”
藍衣公子葉重望著那坐在上首的白衣男子,整個人呆愣了下,眼中難掩驚訝,他趕緊跪在地上,行禮道:“草民葉重拜見王爺。”
這白衣男子正是璃國二王爺——劉溫。
劉溫瞧著跪在地上麵容英俊的公子,雖然身形纖細瘦小,但人還算機靈,特別是那一雙眼睛,仿似有水銀流動,明澈如湖底。
不知,他年紀輕輕就入了這賢才館,可是有什麼本事?
劉溫稍作沉吟,問道:“李勇,你的這位朋友,可有什麼絕技?”
李勇神秘一笑,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下,他走到劉溫身前,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劉溫雙眼眯了眯,落在葉重身上的目光多了絲探究。
李勇說完,退到葉重身邊。葉重抬起頭望了眼,李勇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起來吧。”
因為他的到來,瞬間安靜下來的房間裏,因著溫王爺這句話,又活絡起來。
葉重站起來,動作絲毫不亂,因為剛才知曉劉溫真正身份的驚慌也收了起來,整個人安靜的坐在一邊,和李勇麵對麵而坐。
對麵的李勇舉起酒杯,朝葉重遠遠的敬酒,葉重端起酒杯,仰頭喝盡,算是回敬。
胳膊肘被人一搗,葉重抬起眼簾,目光疑惑的落在那旁邊的紫衣男人身上,這男人眉眼狹長,麵容雖普通,但自帶一股妖媚。隱隱的,鼻尖傳來一絲若有似無的香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