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滿清的官員和將領們逃命的功夫總是不錯的。
僅僅隻花了兩天的時間,江西巡撫吳文鎔就在手下親兵營的護衛下逃回到了穆彰阿主力大軍駐守的銅仁。在那個年代,貴州可謂是交通不便,滿是密林和猛獸。這種速度簡直堪稱奇跡!
如果滿清的軍隊能夠總是創造這樣的奇跡,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境地……
“穆帥,下官辜負皇恩。也辜負了您的信任。昨晚駐軍大營被十萬太平君賊子和兩萬龍神宗反賊聯合夾擊、偷襲,糧草輜重全部被燒毀。下官率領部下浴血奮戰,且戰且退。可無奈對方人多勢眾,最終,最終……數萬大軍盡喪敵手,下官有罪啊……”
吳文鎔在穆彰阿的主帥營帳中,抱著他的大腿痛哭流涕。那模樣如喪考妣。
其實這眼淚也的確有幾分真實是成分在裏麵——如此大的罪過,基本就是個秋後問斬的結局。能落得個貶為平民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他現在如此裝模作樣,誇大敵人的實力,就是為了爭取到這個活命的機會。
穆彰阿喘著粗氣,麵色猙獰,眼睛裏冒著凶獸一樣的光。
“你這該死的罪官!五萬大軍,足足五萬大軍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你還有什麼臉麵活著?給我去死!”他抬起粗壯的大腳就踢在了吳文鎔的胸膛上,可憐的江西巡撫立刻就倒飛出去,滾落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突然,營帳外麵響起了護衛的聲音。
“報告主帥!其他各路大軍的部分將領和大人也陸續集中到軍營之外,等待大人的傳喚和召見。“
穆彰阿心頭頓時一震,一股不安的感覺沒來由的浮現出來。趕緊厲聲喝問到:“怎麼回事?!本帥並未讓他們班師,為何擅離職守!難道都不想要命了麼!”
那護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入了帥帳中,跪在他麵前忐忑道:“各位大人看起來,非常狼狽。而且還有不少受傷昏迷,是被親兵營給抬回來的。和吳大人的模樣,很像……”
這吳大人自然就是說的正在旁邊瑟瑟發抖的江西巡撫吳文鎔了。
穆彰阿如同五雷轟頂。隻覺得腿腳發軟,連站都快要站不穩了!
聽護衛的描述,就算是傻子都能夠猜到了。朝廷剿賊大軍在雲南和貴州兩省各處的軍營駐地,應該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否則不會出現這種統帥集體離開,狼狽逃竄回主帥軍營的情況……
按照吳文鎔的說法,太平天國已經和龍神宗聯合了起來,對清軍的四十萬大軍各個擊破。看樣子,已經取得了很大的勝利。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的話,恐怕……”穆彰阿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板衝到了天靈蓋。
他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通令全軍!朝廷所有雲貴剿賊大軍,全部撤離原本駐地,朝銅仁集中。以免被反賊各個擊破。”
穆彰阿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執行,一道道軍令飛快地傳達到了尚未被龍神宗和太平天國聯合軍攻陷的軍營。那些駐軍的統帥也已經隱約聽到了風聲,本就如同驚弓之鳥,現在聽到主帥大人下達的全軍彙集的命令。立刻就有了安全感,紛紛拔營東撤,朝著銅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