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習慣,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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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簡珈已經囑咐過淺清不要再去洗衣服賺錢了,第二日男子還是習慣性的起得很早,林蒹葭的房子既破又小,臥房裏隻有一張床,天氣又一日冷過一日,所以兩個人睡在一張榻上,隻不過離得很遠。
簡珈剛開始感覺很別扭,男子見她皺眉,晚上竟然抱著被子打地鋪,淺清怕林蒹葭怕到了骨子裏,謹小慎微,可以說是有些畏縮
再以後,簡珈就不敢輕易露出不滿或是焦躁的情緒,自己心情的一絲波動,都可以讓那個一直受苦的男子戰戰兢兢。
感覺睡在裏側的淺清起身準備穿衣服,簡珈一伸手拉住他,拿被子一裹把對方整個抱起來。
“妻……妻主?”
“嗯?……”簡珈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坐起身,在心裏歎說淺清還是不習慣,或者說是不敢叫自己的名字“天還早,你再睡一下。”
“可是……”
“別擔心,以後我來養家,不要再去幹粗活了,你身體不是很好,要好好養一段時間。”
淺清的身體不好已經不是這幾年的事情了,應該從很小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好像……他是被賣給自己的,哼,肯定是擔心這個兒子會拖累全家吧?
自顧自的穿好衣服,淺清縮在被子裏維持剛剛被塞進來的樣子不敢動,林蒹葭剛開始對自己也算是有過溫柔,隻可惜太短,她的脾氣又易怒狂躁,後來拳腳相加就是家常便飯了,淺清很怕這時的簡珈對自己的好也像是當初一般,新鮮勁過了,就隻剩痛苦了。
“中午我不回來了,自己在家小心,晚上我會早些趕回來的。”
穿好衣服,簡珈拿著家裏的那幾個破籃子準備上山一趟,雖說已經是深秋了很多藥材山裏已經沒有了,但是有幾種比較珍惜的品種隻在這個季節才生長,去碰碰運氣吧。
出門的時候天色暗沉沉的,村裏一片寂靜,簡珈小心翼翼的關好柵欄盡量不發出聲音,冷的不由一抖,該給淺清買幾件冬衣了,也不知道前兩個冬天他是怎麼過來的,穿的那麼單薄。
天色太暗,林子裏蒿草長的幾乎和人一樣高,簡珈走走停停的沒一會就累得氣喘籲籲,這個身體長期浸染酒色,真是糟糕……
簡珈在心裏抱怨了幾句,眯著眼俯下身子在厚厚的枯草中找尋,也算是她運氣不錯,沒一會就采了半筐的不錯的草藥。
正找著,不遠的草叢中傳來細微的“簌簌”的聲音,簡珈後背一涼,不會遇到野獸了吧?
“誰?!”
簡珈低喝了一句,“簌簌”的聲音大了些,一個黑影從草叢後麵慢慢晃出來,簡珈心裏一鬆——是個人影。
伴隨著幾聲低低啞啞的咳嗽,一個有些佝僂的老人從草後走了出來,老人掃了眼簡珈籃子裏的東西,問道“你……也是來采藥的?”
簡珈點了點頭,“是的,前輩也來采藥?”
“我在這山裏住了這麼久,沒聽說三裏村有懂得藥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