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答道:“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會明白呢,剛才先生在的時候你怎麼不問?”
一想到望歸那透露著無端精明的狡笑,十三郎便後脖頸子發涼,隻得訕訕地道:“我可不敢做那太歲頭上動土的事情!他不想說的事情,誰還能逼他說呢……”
不肖半刻功夫,望歸從樓上走了下來,手中拿了一隻翠色的玉笛,可玉笛的頭尾卻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玉竹原以為是那能工巧匠將碧玉與白玉接在一起,做成那玉笛,誰知望歸走進了以後仔細一端詳,才發現這兩頭透白,中間翠綠的玉笛竟是一塊玉料磨製,沒有半分縫隙。
十三郎目不轉睛地望著玉笛,好眼熟的笛子,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
“主人,這笛子莫不是十五年前先生救起的那隻鳥兒的隨身之物?”十三郎一拍腦袋,似是想了起來。
望歸搖了搖手中的玉笛,不禁讚歎:“十三郎好記性!這翠笛確是青耕當初留下來的信物。當初我救他一命,他留下這玉笛,說欠我一個情,待我有需要他的時候,隻需吹響這玉笛,不管他身在何處,都會立刻現身來幫忙。”
十三郎疑惑不解:“主人現在拿出這玉笛又有何用?”
望歸望了孟玉竹一眼,神秘地笑:“我們先出個遠門,拜訪一個老友。”
話音剛落,望歸將玉竹放置嘴邊,吹奏了起來。
“噓——”
“吱——”
“吱吱——”
出人意料的是,玉笛中並沒有飄出什麼美妙的旋律,而是難聽的噪音,如魔音穿耳,吵得十三郎和玉竹連忙捂住耳朵。
“主人……”
“先生…….”
“咦,這青耕怎麼還不來,莫不是我吹錯了?”望歸放下玉笛,舉在手上端詳著,作勢又要吹走起來。
“先生先別吹!”玉竹恐再聽見那魔音,連忙出言打斷:“恕玉竹一問,先生可識五音?”
“不識啊。”望歸神色自然。
“…………”
“當初青耕給我這玉笛的時候隻說需要的時候吹響它,又沒說需要識五音才能吹響呀。”望歸笑的人畜無害。
玉竹無奈,“玉竹曾跟著寺中的方丈學過一星半點的音律,還是讓我來試試吧……”
望歸不放:“怎麼了?玉竹是嫌我吹的不好聽嗎?”
玉竹扶額,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
誰知說話之間,隻見一隻狀如喜鵲的綠色小鳥飛落至虛煙堂後院。這小鳥青身白喙,白目白尾,與那玉笛的顏色如出一轍,格外好看。
“小生青耕,拜見救命恩人!”翠鳥落地後立即將頭點地,對著從裏間走出的望歸行了一禮。
望歸看見青耕,樂的喜不自勝,連連自誇道:“看吧!不識音律又如何,青耕還不是來了。”
“…………”
青耕彬彬有禮地起身,輕聲問道:“不知恩人叫我來,所為何事?”
“我們需要出趟遠門,還煩請青耕載我們一程。”
“恩人需要幫忙,小生定然鼎力相助。”
話音剛落,隻見那原本與鵲鳥一般大小的青耕就像充了氣一般,“騰——”的一下身形變大數倍,眼看著虛煙堂的後院就要容不下他了,他才停止變大。
除了望歸,玉竹與十三郎無不是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巨鳥,楞的說不出話來。
“主、主人……這真是當時你救的那隻巴掌大的小鳥?怎麼幾年不見他竟能長的如此巨大。”
望歸含笑不答。
青耕將一隻翅膀搭在地上,望歸帶頭走到鳥背上,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定。中間是玉竹,十三郎打尾。
翠鳥回頭,巨大的鳥喙一張一闔:“不知恩人此行是要去哪裏?”
“東海、昆吾山。”
還未等十三郎坐定,青耕巨翅一展,差點將十三郎甩了下去。十三郎瞬間變回那四尾金狐,用爪子抓住了幾根鳥毛,才沒被甩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飛向昆吾上的途中一直回蕩著十三郎的慘叫,估計一路上的凡人們還以為天神降臨,隻是不知哪路神仙,現身時竟伴以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