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海》第六章 昆吾(2 / 3)

剩下二人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們先生這般胡鬧,隻得默默地跟上。

峰回路轉,小路蜿蜒,走了沒多久果然遇到了流水,誰知這昆吾山上不僅連石頭是赤紅色,就連這流水也鮮豔如血,本來想去溪邊喝點水解渴的十三郎看到那鮮紅的流水,咽了咽口水隻得作罷。幾人沿著小溪一直走了沒多久,隻見眼前景色一轉,路的盡頭儼然是幾間茅草搭就的破屋,房前還立著幾塊年歲已久的石碑,上麵的字早已模糊不清。

望歸眼中一亮,“到了!我們快走罷。”說罷便加緊腳步,快步向茅屋走去。

還未到茅屋跟前,望歸便高聲呼喊:“蠪蚳老弟!我來探望你了!”

玉竹隻見從那茅屋中刮起一陣紅色旋風,那旋風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望歸,卻在即將要撞到他的瞬間停了下來。停住以後,紅色煙霧緩緩散去,朦朧中玉竹看到那紅色煙霧中似乎有個人影。沒過多久,煙霧消散,玉竹這才看清那哪是個人影,那明明是頭豬影。

可說是豬又不全像豬,猛的一看身形與豬相似,頭上卻長了兩隻山羊似的長角,四肢又像是牛的蹄子,健壯有力。隻見這豬身羊角的怪物後腿著地,兩隻前蹄高高抬起,落在望歸肩上,與他緊緊相擁。嘴裏還發出奇怪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人的哭號聲,那場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嗚嗚嗚嗚——望兄你可來了——嗚嗚,吾被困在這昆吾山五百多年,每天都等著你來與吾下棋作伴,卻遲遲不見你出現——嗚嗚嗚嗚…….”

望歸爽朗地大笑:“蠪蚳老弟,我這不是分身乏術嘛,這不,一有空我就來了。”

一旁的玉竹被這場麵驚的說不出話,她拉了拉身旁十三郎的衣袖,輕聲問道:“十三郎,這豬是什麼怪物,怎麼長的如此嚇人……”

十三郎望著與一頭豬稱兄道弟的望歸,哭笑不得:“我跟隨主人也有小兩百年了,從未見主人提起過這昆吾山,更別提這豬身羊角的‘弟弟’了。”

望歸似乎聽到了這邊廂二人的嘀咕,轉過身來向二人介紹起來。

原來這豬身羊角的怪物名叫蠪蚳,原是這昆吾山的一名小小山神。五百年前犯了過錯惹惱了天界的陸壓道君。陸壓道君是哪號人物,那輩分可比鴻鈞老祖還要高上一些。惹惱了這位仙界大靈,蠪蚳被罰在這昆吾山禁足,直到下一世的曼珠沙華花謝後才許出山。

玉竹不知曼珠沙華是為何物,出言問道:“那曼珠沙華要開花很久嗎?”

望歸解釋道:“這曼珠沙華是那幽府的引魂花,花開千年,花謝也千年。”

蠪蚳端來了茶水,他們主仆三人正口渴,可看見杯中那渾濁不清的紅色茶水,連忙齊聲擺手,突然不渴了起來。

“嗚嗚——望兄,你這次來——嗚嗚——是不是就不走了?”蠪蚳說話有如成年男子在低聲抽泣,聽起來怪嚇人的。

望歸目光誠懇地看向蠪蚳,說道:“蠪蚳老弟,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其實是因為遇到了難事,繼而有事相求。但等我做完這樁生意,一定日日來與你下棋品茶!”

“一言為——嗚嗚——定!”蠪蚳伸出右蹄,企圖與望歸擊“掌”為盟。

望歸無奈地伸出右手,覆上蠪蚳的右蹄。

“嗚嗚——太好了!望、望兄,不知你——嗚嗚——此番前來昆吾山,所為——嗚嗚——何事?”

“蠪蚳老弟,我此番前來,是為了借你的‘卻邪’一用。”望歸答道。

“卻邪?”十三郎忽然眼冒精光,伸長了脖子問道:“主人所說的可是那上古八劍之一的那柄‘卻邪’?”

望歸不知從哪掏出一柄竹骨折扇,扇了扇涼,說道:“正是。”

十三郎一下來了興趣,忙不迭地追問:“相傳那卻邪被打造出來後便下落不明,又怎會流落至這小小昆吾山?”

一旁的蠪蚳不樂意了:“這位小兄弟,嗚嗚——吾這昆吾山可是這東海最大的山頭了!別說一把小小的卻邪,吾看守的上古神兵怕是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一著急,蠪蚳說話都不結巴了。

本在一旁靜靜聆聽的玉竹聞言,輕聲問道:“敢問蠪蚳大仙,你那兵器庫中可有一石芳古鏡?”

蠪蚳搖了搖頭:“不瞞姑娘,那——嗚嗚——石芳古鏡太過逆天,沒有一定修為的人拿在手裏,隻會惹來災禍。吾才不會給自己添麻煩呢,嗚嗚——”

玉竹追問道:“還請大仙明示,若是尋常人拿在手中,怎的會惹來災禍呢?”

蠪蚳略一沉吟,說道:“那石芳古鏡不光可以——嗚嗚——精煉魂魄,鎮妖伏魔,更可窺探前世今生。可是——嗚嗚——這三世機緣豈是說看就能看的?這算是——嗚嗚——私自窺探天道,天界司命是不會允許凡人如此泄露天機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