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追問
幾天以後，鄭豪強的骨髓配型有了結果，醫生通知林涓，鄭豪強的骨髓完全適合朱林多。
鄭豪強流眼淚了，是為楊溪流的，他沒有想到楊溪死了，還是那樣一種死法，他流眼淚了，他走到了衛生間，那是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伴著流水的聲音，他哭了。
又過了很多天，DNA報告已經出來了，鄭豪強就是朱林多的親生父親。
多多突然說：“我媽，我親媽，為什麼要自殺？”
這個問題太尖銳了，這完全就是一道試題，是檢測鄭豪強人品的試題。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也找過楊溪的。我幫老鄭，真的，我找過。找了很長很長時間。”何子龍的聲音急切，是一種辯解。
鄭豪強沉默著。
突然，張凱軍拿出了一個信封，他舉了起來，“對不起。林涓，我……我想對你說，對不起！鄭總，對不起！多多，多多，叔叔對不起你！”
張凱軍的話把大家驚了一跳，所有人都看著他，沒有人說話。
“這是一封信。”張凱軍揮了揮手，“我以為，這會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很多次，我都想把它燒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把它保存下來了，十九年，整整十九年，其實，我不知道留著它有什麼用。我曾經看過裏麵的內容，真的是一封普通的信，沒有什麼秘密……可是，今天我把它帶來了。我想，今天這封信很重要，今天它忽然特別有用，因為，它能告訴我們大家，十九年前的那一段愛情……我說不好愛情……不過，今天我覺得這封信……其實是一封情書，今天有用，會有用，最起碼，它對鄭總很重要，它能告訴我們鄭總是一個什麼人。”
張凱軍把信遞給了鄭豪強：“給你的，是楊溪寫給你的。”
鄭豪強吃驚地接過信。
張凱軍說：“到今天了，我……我還是把那個秘密說出來吧，你們可以看不起我，但是，我心裏會好受一些。”
大家都吃驚地看著張凱軍。
張凱軍說：“林涓，鄭豪強，多多。楊溪不是自殺的。她不是自殺……”
“那是什麼？”
“楊溪死於產後大出血。自然死亡。但是，是我的過錯，不，是我的疏忽。可以給我定是醫療事故。我害怕了，那時，我剛剛當醫生不久，我不想我的事業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結束。所以……楊溪的故事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告訴你們，楊溪是自殺……我找到了這個借口，你們誰都不會懷疑的借口……對不起，真地對不起！”張凱軍終於說了出來，他抱頭坐到了一個角落。
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二、情書
“阿豪：我已經感覺到他（她）在我的肚子裏動了，他（她）有些急不可待了，真的。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阿豪，我已經想好了，不管有多難，我都會把他帶大的。等他長大成人以後，我會告訴他你在哪裏，你就等著吧，有一天，一個小夥子，或者是一個漂亮的女孩，會突然出現在你的麵前，你不要驚訝噢，那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我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孩子。如果沒有這個孩子，那麼拿什麼來證明我們的愛情呢？對，他就是證明，我們的孩子就是我們愛情的證明。等將來我會告訴他，我們多麼相愛啊。我愛你，阿豪，我愛你。婚姻隻對庸俗的人有用，真正的愛情是不需要婚姻的外殼的。”
“阿豪，我們的孩子將在這裏出生，這裏山清水秀，到處都是鮮花。我姐姐在這裏，她接受了我，我知道她一定會接受我的，我姐姐心好。”
“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再給你寫。”
這是楊溪寫給鄭豪強的信，就是那一封被張凱軍收藏了十九年的信。
三、回家
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鄭豪強和林涓，還有多多，他們一起走來，他們手拉著手，走進了一座新房子。
那是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