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承彧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隻有足夠強大才能從大魔王父王手中把母妃搶過來。
據說,他長牙齒的時候,母妃就日日喂他好吃的,數著他長了幾顆小白牙。於是,父王就親自教導母妃如何用舌頭數自己有幾顆牙。
據說,他學翻身的時候,母妃樂的天天隻看著他翻身,翻一個親一下。於是,父王就親自教導母妃如何在床上滾來滾去,翻來覆去。
據說,他學走路的時候……嗬嗬,父王就帶著母妃跑路了。
父王說他四歲的時候就已經離開皇祖母獨自生活了,可是那是因為皇祖母仙逝了啊,他的母妃好端端的活著,他憑什麼也要和母妃相隔千裏長相思。
想到母妃夜不能寐日日思念他,以淚洗麵的場景,豐承彧利索地扯下一旁的發帶圈過額頭緊緊紮住,他要再努力一點,把父王書房的書全部學會,打敗父王。
文朝帝閑來無事和皇後來睦宣王府,就瞧見書案後頭聚精會神讀書的小侄子。文朝帝滿心的欣慰感動,瞧瞧小魚兒才不過五歲,若他的那幾個皇子能有這般覺悟、這般好學,他也不會對立太子一事愁的起白發了。
“小魚兒……”文朝帝慈愛的喚道。
皇後更是讓裴安給換了一碗熱茶過來,輕輕地放在書案上。
豐承彧瞧見文朝帝和皇後顯然很開心,跳下凳子,拉住皇後的手,“皇伯伯,皇伯母,你們來看小魚嗎?”
“你父王又帶著你母妃跑了?”皇後蹲□子,解開豐承彧頭上的發帶,心疼的撫摸著額頭淡淡的紅印子。
豐承彧眨巴下眼睛,連忙搖頭,“不是,是母妃被父王綁走了。明明昨兒晚上小魚是抱著母妃睡的,早上就不見了。”
“不過還好,已經習慣了……”豐承彧嘿嘿一笑。
這在皇後和文朝帝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強顏歡笑,這麼小一孩子,已經被小九壓迫成什麼樣子了。這麼小一孩子,想和母妃在一起有什麼錯!
文朝帝抱過豐承彧,盡量笑的和藹可親,不把心中的憐愛同情表現在臉上,免得孩子心中有疙瘩,“小魚兒啊,想母妃嗎?”
“想……”
“那皇伯伯下旨把他們宣回來可好?”
豐承彧懷疑的看著文朝帝,“我覺得不太靠譜。”
文朝帝霎時被口水嗆到,皇後也偷偷竊笑。在小魚兒眼中,皇伯伯敵不過父王。有時候母妃為他爭取到一起外出遊玩的權利,皇伯伯三天兩頭的送聖旨召他們回都城,可結果呢?都被他拿來畫畫了……
文朝帝麵子上過不去,生生咳了好幾聲,“小魚兒,你說,這戊遼國是不是皇帝最大?朕是君,你父王是臣,君臣君臣,君比臣大,那朕也比你父王大,你說對不對?”
“沒錯。”豐承彧回答的很堅定。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他也是知道的。
“既然這樣,你想不想做最大的那個?”文朝帝腦子咕嚕的轉悠,突然覺得這真切是個好法子。小魚兒現下看來就是個好苗子,若小魚兒做了皇上,小九就沒有了威脅,那是一舉兩得的好主意啊。文朝帝繼續忽悠,“你現在隻是世子,搶不過王爺,比王爺大的隻有皇帝了!這樣你母妃才能歸你啊!”
小魚兒覺得,這甚是有道理……
於是,才到山清水秀的秋水鎮第二天,豐元溪就收到了皇兄的密信。信上說,通過他和小魚兒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談話,已經確定了未來的儲君人選。
豐元溪淡然的把信看完,為了母妃,傻兒子就這麼被騙走做苦力去了。
阿挽把密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抓著豐元溪的衣裳,苦著一張臉道,“兒子沒了……”
豐元溪淡笑,“那我們再生一個。”
於是,那年過年,豐元溪帶著懷孕已有六個月的阿挽回到了都城。
“母妃……”豐承彧得到消息,早早的便在王府門口等著,看見自家馬車,興奮的就衝了出去。
馬車裏的阿挽也立馬掀開簾子,“小魚兒,你慢點慢點走。快停車……”
豐元溪瞧著小女人這麼一個大肚子還動作靈活的上竄下跳的,一把提溜回自己懷裏,“你再鬧,我們立馬掉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