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掏出一塊潔白的繡著金色薔薇花紋的手帕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說:“艾澤比爾,收起你的小把戲吧,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如何把任務完美完成,那才是我最關心的,所以,收起你那小醜般的表演吧。”
艾澤比爾很無辜地攤了攤手,起身走向酒吧的大門,李爾喝幹杯中的酒,隨手扔下了幾張美元,整了整身上的黑色禮服,跟了上去。
酒吧外的天陰沉沉的,隱隱傳來幾聲雷聲,讓在街上行走的行人有些不安,當然,實際上在這個點上,已經沒有幾個人遊蕩在街上了,哪怕是最落魄的流浪者,也背著他那些破爛,找了個舒適的垃圾堆,縮在一邊睡覺了。
艾澤比爾一臉的厭惡,小心翼翼地繞過這個陰暗小巷的髒水潭,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點燃了一根雪茄,那殘破的路燈隨風搖晃,發出令人牙齒發酸的嘎吱嘎吱聲,將艾澤比爾的影子拉短拉長,猶如惡鬼。李爾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盯著巷子口出現的人影。
“大哥,我發現我現在的力氣越來越大了,連黛絲都快吃不消我了,哈哈。”一個醉漢拎著一瓶劣質的威士忌,笑嗬嗬地對著走在前麵的人說,前麵的那人,赫然就是酒吧中的芬利。
“是啊,大哥,最近我老是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力氣越來越大,讓我控製不好,連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不知道怎麼回事。”另一個長得比較憨厚的漢子,也附和著說道。
芬利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連自己也無法控製,也無法給身後的兩個兄弟解釋這個問題。
“哦哦哦,看來,我們可愛的大狗先生們似乎遇到什麼困擾了,需要幫忙嗎?大狗先生。”艾澤比爾一手插著褲子口袋,一手夾著雪茄,遙遙地朝他們噴了幾個煙圈。
芬利臉色變了變,道:“兩個外地小子,我說過,別找麻煩,你們別自找不痛快。”
突然,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著前方說不出話來。不知什麼時候,李爾已經到了他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右手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左胸,抓住了他的心髒。
艾澤比爾有些無趣地扔掉手中的雪茄,鬼魅般出現在芬利身後的兩個大漢身後,伸出蒼白的纖細的雙手,握住跟他的手完全不搭調的粗壯的脖子,輕輕用力,那兩個脖子上的腦袋就歪到了一邊。三個沒覺醒的狼人,甚至還不明白覺醒是怎麼回事,就如同殺三個嬰兒一般,被兩個吸血鬼殺死了。
“李爾,下麵那幫小子們說得沒錯,你才是真正的劊子手,元老會最忠心的狗。”艾澤比爾送開手,兩具屍體便軟軟地倒在了一邊。
“承蒙誇獎。”李爾抽回血淋淋的右手,仿佛口袋裏有掏不完的手帕一般,又掏出了一張手帕,慢慢地擦拭著手上粘稠的鮮血。艾澤比爾看不到的是,李爾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與孤寂。吸血鬼注定是孤獨的,永生,讓那一份孤獨更深深地滲入了骨髓,所以有的吸血鬼放縱,有的吸血鬼嗜血,更有的吸血鬼選擇長眠,不斷地長眠,來消磨這一片黑暗,沒有盡頭的永生。而李爾,選擇了當元老院的狗,用殺戮,來平複內心的哀傷。
艾澤比爾趴在地上,恍如一個餓死鬼一般狠狠地吸著三個可憐的,尚未覺醒的小狼人大動脈裏的鮮血,而李爾站在一邊,翻著一枚似乎是清朝時期的銅錢,對地上那三具對於吸血鬼來說如同大補藥一般的屍體看也不看一眼。
良久,艾澤比爾才滿足地站起了身,用猩紅的舌尖輕輕舔掉嘴角殘留的血液,笑著說:“不得不說,跟你合作,實在是一件挺愉快的事,幹淨,利落,還不用分贓,啊哈,請允許我重新認識一下,血族中少有的聖人,李爾先生。據說你這輩子,吸過的活人甚至沒超過十個。”
李爾輕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隨手撿來一塊石頭,將三具屍體的脖子砸得麵目全非,掩蓋了艾澤比爾留下的牙洞。李爾扔下石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艾澤比爾朝著李爾的背影冷冷一笑,跟了上去。
就在兩人離開後沒幾分鍾,一團黑色的煙霧幽幽地出現在屍體旁,煙霧中露出了兩隻陰森的綠色眼睛,盯著三具屍體:“不錯,不錯,雖然被那個不懂事的小吸血鬼吸幹了血,不過還是三具不可多得的好屍體,跟在吸血鬼後麵撿屍體,就應該有屍體被吸幹血的心理準備,嘿嘿。”那仿佛金屬摩擦般刺耳的笑聲,在陰森森的小巷深處響起,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