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元青對楊傳福說:“他今年能夠結婚成家,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個心願,我開始對他的女朋友結過一次婚,而且還帶著個小孩子很不理解,後來與她們母子倆見過一次麵之後,自己原來的看法就徹底轉變了。覺得愛軍的女朋友通情達理,是個會過日子的好女人,孩子也是無辜的,他不應當被人另眼看待。”
楊傳福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對費元青說:“我聽說愛軍女朋友的媽媽現在與女兒和外孫一起生活,愛軍結婚後,你們就可以組成一個三代同堂的完整家庭了。”
費元青紅了臉說:“說實話,愛軍女朋友的媽媽與我是同行,都是搞教學的,我們倆在一起肯定有共同語言,在年齡上也相當。但是,世俗觀念在我們之間劃了一條又粗又長的紅線,我們都不可能逾越,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楊傳福說:“你們可以有柏拉圖式的愛情,在精神上互相慰藉。兩個無聊的人湊在一起,就會變得不無聊;兩個孤單的人湊在一起,就會變得不孤單。”
“不大可能,聽愛軍說,他女朋友的媽媽以後還要去在南方打工的二女兒家裏生活一段時間。愛軍結婚以後,我更多的時間是與他們一小家子人一起生活,負責往幼兒園接送孫子,我是帶外孫‘下了崗’,帶孫子‘再就業’。”
“這樣也好,免得你以後一個人住在部隊的公寓房裏,獨坐窗前月似鉤,暮人淒慘滿腹愁。”
“部隊的公寓房先留著不交,一是愛軍現在買的房子太小,一家老少三代住在一起不方便;二是我還想給自己保留一個私人的活動空間。”費元青對楊傳福說。
兩個人圍著八一湖的湖水邊說邊走,湖麵上水波粼粼,春風想用溫暖的手把湖麵撫平,反而讓它生出更多的漣漪。
楊傳福對費元青說:“我過兩天準備再回老家一趟,把老母親安排在崔大林他們縣城的敬老院裏,他們家的縣城距離我們家很近,隻有二十來公裏的路程。我記得以前與你講過,我家老二去南方給打工的兒子帶孩子去了,老母親不願意與在老家的老三一起生活,也不願意到北京來,現在隻有用這個辦法臨時安置她了。雖然她在家有什麼事情老三可以照顧,但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在空蕩的老宅子裏,白天看庭院日影,晚上觀樹上殘月,我很不放心。安排她住在敬老院裏,專門有人照顧,我會放心一些。”
“六十多歲的人還能夠經常回老家看望健在的老母親,是幸福的,你這次回去可以多住一些日子。”費元青羨慕地說。
“我這次回去隻打算住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待過了暑天我準備再回家多住一些日子,到時候還打算到崔大林的家裏見見他的父母,把孩子們結婚的事情商量一下。”
“好,等你從老家回來以後,咱們再一起到這裏來,那時候百草萌茂,櫻花初綻,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楊傳福深情地對費元青說:“人吃五穀雜糧,難免生災害病,在生理上,身體再好的人最後也要倒下;人有七情六欲,常遇喜怒哀樂,在信念上,體質再弱的人也能一直站立。老費啊,應當說,像我們這個年齡的人,辛辛苦苦一輩子,退休了就應該心無所載,安度晚年,隻要你遇事想得開,對未來有信心,我會一直陪著你走下去,至於軍休所組織的活動,有些我可以參加,有些還可以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