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於又寫完了一章,今天要跑三家長輩拜年,估計要喝酒,一旦喝多了,就不可能寫了,如果有幸能躲過幾個同輩兄弟的灌酒之虞,回來之後,還是能再寫一章的.)
曹雲端坐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天空之中,不時飛掠而過的一艘艘明軍飛艇,耳邊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爆炸之聲,整個皇宮之中濃煙滾滾,火光衝天,一隊隊的士兵與太監宮娥或提著水桶,或端著水盆,或扛著沙袋,努力地想要撲滅宮裏的火頭.不時會有一枚炸彈恰好落在這些奔跑的人群當中,立時便會又放翻一大群人.
人群一旦有驚恐遲疑,想要四散躲避,管事的太監和軍頭便會怒罵著又將他們驅將出來,繼續冒著生命的危險將一盆盆的水澆在衝天的大火之中,也隻能看著那一盆盆的水化成一股股的青煙哧哧地衝天而起.
曹雲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哪裏,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喜之色.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外麵終於安靜了下來,爆炸之聲停止了,天空之中的轟鳴之聲也再也不複聽聞,漸漸的,宮裏也安靜了下來,火頭被撲滅,隻餘下了嫋嫋青煙猶自不絕.
房門輕輕一響,有腳步聲自遠而近,到了曹雲身後,凝立不動.
“陛下,暫時都安定下來了.”
“著兒,軍隊可還安穩?”曹雲沉聲問道.
“安穩.”皇太子曹著垂首道.”一切都有條不紊,如今南北兩個大營都撤入到了城中,城中防守,固若金湯.”
“固若金湯?”曹雲哧地笑了一聲,指了指空中,”如何防守?”
曹著不由麵紅過耳,一時作聲不得.
“哪來的安穩?明軍轟炸南北大營,轟炸皇宮,南北大營被迫撤入城中,但在城中的駐紮地點,也時不時地遭到轟炸,你說如果沒有內鬼,明軍如何能如此清楚地知道他們的位置所在?”曹雲冷冷地道.
“拔除內奸,這是曹輝的事情,臣這便下去找他說話.”曹著怒道.
“時勢如此,找他又有何用?明軍已在百裏之外,這個時候,不知多少人在為自己找尋後路,不知有多少人上趕著給明軍當探子,當奸細,好為自己的將來鋪一條路,這樣的探子,奸細,隻怕遍地就是,怎麼查?怎麼殺?查得盡,殺得絕嗎?”曹雲冷漠地道.
曹著握緊了拳頭,臉色漲得通紅.抬頭看了一眼曹雲,複又低下頭去.
曹雲盯著他看了半晌,淡淡地道:”著兒,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當年不是我與你爹的那一場爭鬥,以至於讓齊國元氣大傷,大齊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一步田地呢?”
曹著身子一顫,大吃了一驚,卟的一聲跪了下來,”臣萬萬不敢作如是之想.”
曹雲嗬嗬一笑.
曹著更加緊張,顫聲道:”當年之事,實在是父皇有錯在先,是父皇步步相迫,您不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這才作出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曹雲歎了一口氣:”著兒,這裏隻有你我兩人,你也用不著如此害怕,不管我與你父親之間的恩怨如何,我們總都是曹氏一脈,血管裏流著同樣的鮮血.這大齊到了如今啊,隻怕是誰人都可以降,唯獨我們姓曹的是不可能投降的,現如今,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呢,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曹著咽了一口唾沫,跪在地上,不敢作答,他很清楚,此刻曹雲的心情一定是極度地不好,一旦自己答錯,說不定便有大禍臨頭,兩人縱然都姓曹,但姓曹的幹起姓曹的來,又何曾手軟過呢?
“當年我們曹氏覆滅李氏,之後上百年來,上窮碧落下黃泉,一直想要將李氏後人斬草除根,如果我們曹氏敗亡,明國人也一定會這麼幹的,所以我不管你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究竟有沒有對我的怨恨,這其實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們需要同心協力,共渡難關才是.”
“臣明白!”
曹雲揮了揮手,”去找錢惟忠,告訴他,現在我們需要更多的火炮,更多的火藥,如果他造不出來,他這個工部尚書不但保不住命,他的一大家子,也絕對會死在長安城破之前.”
“是,臣下去之後,這便去先將他的家人逮起來.”曹著殺氣畢露地道.
曹雲似乎是有些疲乏,”你統帶著的京城守備部隊要竭力維持京城穩定,特別是糧倉,武器庫等地方,萬萬不能出任何問題.南北兩個大營的軍隊,交給郭顯成來統帶吧.”
曹著壓根兒沒要想到,剛剛還和顏悅色大談曹氏一族要精誠團結在一起的曹雲轉眼之間就剝奪了他的大半兵權,頓時僵在了哪裏.
“郭顯成不過是一介敗兵之將,深受國恩卻喪師辱國,如何還能如此重用他?南北兩個大營,已經是我們最後的精銳的預備部隊了.”曹著抗聲道.
曹雲盯著他,”敢情我剛剛跟你說的話,都是白說了嗎?你認為我這是不相信你,在剝奪你的兵權嗎?你好好想一想,不管是帶兵的資曆還是統兵的能力,你有哪一項是比得上郭顯成的?潞州大敗,非戰之罪,換成是我去,照樣也是如此下場,郭顯成能將主力部隊帶回來布置第二道防線,已經是了不起的成績了.早前處罰他,也不過是朝廷之間議論洶洶,不得不而為之而已.像郭顯成這樣的將領,不憚於自己的名聲,不憚於朝廷的處罰,也要為朝廷保持最後一股有生力量,這樣的忠心臣子,世間又能有幾個?著兒,你要明白,一個人要死,是很容易的,但要背負著罵名活著,那才是最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