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她一張餐巾紙,雖然內心也是狠狠地憋出一口老血,還好,沒有端起水杯,不然我就是和她一般無二的下場。
“那還不一定呢,薑晟蕤,你不是不行嗎?怎麼會有精子?”
“臭小子!”那個曾經在我耳朵中聽來甚為沉穩的聲音已經開始暴走,“有種今晚不要回來。”
“反正我和我前世的情人睡覺,你可以忽略不計。”稚嫩的童音越來越遠。
我蜷曲著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到著桌麵,身子卻是正襟危坐的。一股子若有似無的藥香從門縫中傳進來,然後,薑晟蕤便一身浩然正氣地走了進來,完完全全看不出前一秒還對著兒子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們這便開始吧。”
我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君子蘭,再看了看坐在她身邊的助理,便在嘴角噙上了一絲笑,10:15,舞台已經搭建好,所有的人員也都已各就各位,時間緊鑼密鼓地走著,滴答滴答,隻缺那個報幕的聲音。
“葳蕤春庭想要的是一個能打動我的方案,其實確切地說,是送給我太太三十歲生日的禮物,她在如花似玉的年紀遇上了我,而現在,竟然已經爬上了三字打頭的這個緩坡,最近她總對著我說,女人三十豆腐渣,而我想要讓她知道,不管幾歲,她在我心中,都是那一個最水嫩璀璨的花苞,是一株正當好年齡的花骨朵。”
“哇塞,沒想到薑大老板還這般的浪漫。”Amy在我耳邊咬著。
果然不出所料,薑晟蕤的出發點還是他的妻子——程子魚,那個漫畫家。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打動男人?那便是女人,有什麼能打動女人?那便是愛情。
果真愛情是一個永恒的命題。
葳蕤春庭這個方案,凝結了我有生以來最大的心血,我曾花了七天細細地研究了程子魚所有的畫稿,最後決定還是從一顆雞蛋入手,所不同的是,我這個蛋的上半身可以打開,而且是鏤空的,這樣的話,可以兩個人擁著衾看著晴好的夜空,蓋上蓋子,也能感受到花木扶蘇。因為程子魚曾在漫畫中說,想要和家人在閑暇時,能夠在庭院中攤上一層涼席,然後分茶而談天,我想,作為一個這般體貼入微的丈夫,一定早就知曉了她這個願望。
君子蘭身邊的助理走到外麵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踩著略微慌亂的腳步走了進來,匍匐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我用手擋著眼睛,眼神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她的麵色瞬間蒼白,然後站起身子,朝薑晟蕤鞠了一躬:“薑總,真是不好意思,公司發生了一些事情,君爍集團退出這次的競標。”
“那真是可惜,”薑晟蕤略微點了點頭,“我一直很希望能和君爍集團這般有實力的公司合作。”
“我們也是,倘若下次有機會,我們一定竭誠合作。”她說完便走了,隻身下一個白色的身影,搖曳著無端的高雅,風雅無邊,這是我怎麼學都學不到的已經融入骨髓的風度。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耽美子的,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和一行簽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