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快速地跑了過去,見遠遠的房子沒有冒煙,心安了許多些。可他還是加快了步伐……家怎麼了?為什麼要說家的事?
他推開了門,大喘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床上……娘?
來的路上,見唐胤跑了過去,吊兒郎當的秦淮才吊兒郎當地從雜草叢中出來,咬著麥穗,罵了聲“活該”,便逍遙地唱起:“大河向東流啊~南北的天啊~誰都有啊~你有我有大家有啊~一身怒吼向天衝啊,說走咱就走,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秦淮終是把錢用在了該用的地方,那就不該叫亂花錢了吧?他呆過的草叢裏,有撕碎的幾張紙片,隨風而刮起了幾張紙片……(賣身契)
剛出來時,身邊正走過去一個姑娘。那姑娘側著頭聽了一下那嘔啞嘲哳的歌聲後,皺著眉回了下頭,看那歡趣的背景……
視線漫過了他的身軀,向上抬去,底下湧進一片黃sè的麥地,又是一年豐收的好佳節……
俊朗的麵孔,仰著頭,向左側了一下,一眼便看見了斜上方的明月。亭台軒榭,飲酒好去處。一旦有好去處,定少不了秦淮的出現。他不走正步,左腳斜上右腳再拐上去,似是喝醉了酒一臉憨太可舉自以為樂的樣子。
“喂,今天的夜sè挺美啊?”秦淮看了一眼把腳放在椅上,灑脫的唐胤。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秦淮,低了頭,抿了抿嘴,說出了第一次的“謝謝”。
“哈,謝什麼?謝你成為我的奴仆,每天還要給我捶背按摩,另外還能幫我寫寫作業?”
哼――他彎了嘴角,實在憋不住了,才放開懷笑了男人才有的幾聲豪邁……
哈哈――哈……
秦淮自顧自地仰頭喝了口暖酒。
如意客棧。
諾大的紅字頭匾架在二樓窗口下,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流湧動。
那串鈴鐺聲就停在了眼前。
“你蠢!”
從裏麵走出一個瘦子和胖子。瘦的叫順子,胖的叫旺財,兩人都在如意客棧打工。瘦子,油腔滑調,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偷懶是一絕活,他做得很在行!說是打山東來的,家窮還有四個兄弟姐妹,他皮懶不想幹活,家父養不了便打發他出去闖闖,最後闖成了一個乞丐,流落街頭。那天,客棧老板娘帶著胖子去集市購菜,一個黑影竄了過去,手裏抱著兩個包子被追到了街角堵了下來,店主討厭慣了遊手好閑隻知要飯的叫花子,便上去踢上兩腳解恨。烏黑黑著臉,嘴裏咕囔著包子,整個人像盤雕塑一樣,蜷縮在那受了一頓毒打,見老板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客棧老板娘心生可憐,叫住了店主,賠了錢,臨走時店主還吐了一個吐沫。那個乞丐看了老板娘一眼,她衝他淺笑,便叫著那胖子走了,胖子倒是多看了他幾眼。小黑臉起了身,躬著腰背,偷偷地跟著她。到了晚飯時,胖子對老板娘說“那人還在店前蹲著。”她瞧了他一眼,在蜷縮著靠著牆角,漸入秋天,已開始變涼,他渾身打顫,抖動著一雙露出大拇指的破鞋。老板娘盛了一碗菜再加上饅頭,走到他麵前。他眼前就出現了一雙繡花鞋,那是迄今為止見到的最美的腳。他沒抬頭,看著那腳旁的饅頭菜。一下子抱了起來,烏髒的手指與雪白的饅頭形成鮮明對比。他狼吞虎咽著。老板娘蹲了下來,言語了幾句。
“在我家打工,怎麼樣?”
他一聽,震了,多的是一堆jǐng惕。
“我叫上官飛燕,你呢?“
後來,順子就住了下來。剛開始的前幾天還挺勤利,幹活麻溜,老板娘對他也甚好,才不到幾天的功夫,人竟變了,或者說恢複了原來的痞xìng。拿胖子不當哥們,當跟班;拿另個夥計叫小靈兒的,當女傭。隻不過對待老板娘,就像對待大神一樣,特崇拜,特尊敬,她一說他馬上聽話。因為給了他最好的特權,當個客棧的管事的,每天趾高氣揚,胖子和小靈兒分外看不慣,他那張毒嘴,甭提了。可架不住老板娘對他好過親弟弟。老板娘的弟弟說是朝廷上大名鼎鼎的一品偵察員上官皓塹。除了給順子特權外,一個月前還給了另一個人。一個失憶的富家公子哥,當初在亂山崗發現了他,一身榮衣華服腈綢美緞,不知從哪裏掉下來的外來客。這個外來客失憶後,就在如意客棧落了腳,身世之謎不去探尋的另一個重要原因,竟是與店裏的夥計小靈兒撞出情愫。可天不順命,本來好好的一對,可天公不作美,那天小靈兒和這人上山采藥料,遭遇黑雲寨那幫搶匪,他叫小靈兒先藏起來,讓自己引開他們。可這一去便沒了蹤影……黑雲寨的人走了,小靈兒才探出頭來,怎麼叫喊他,他也不出現……單槍匹馬闖了黑雲寨,胖子,瘦子一起幫忙,可寡不敵眾,敗了,眼見幾個小兄弟要霸氣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