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次裴射在清華北大班試運行打電話來痛哭的時候，自己不向他表示正在看武俠小說；如果裴射在吃著校內職工送過去的盒飯還要求必須把眼睛
盯在書上的時候，自己不在外麵慢悠悠地啃雞腿：如果上次裴射半夜自習回家，自己不從網吧出來打著哈欠碰上他，可能，裴射就不會推薦自己進這個重
刑隊了。
如果是昨天的李道，肯定會先寫遺囑，並且要求小妹把霸占自己的1300元壓歲錢先還回來的，不過這次，李道到沒有太大的激動，他隻正色，拉著旁
邊趙州的手說：“快給周老師說，我要讓賢，趙州同學進步巨大，學習艱苦，作風頑強，不愧為學生的楷模，我決定把這個珍貴的機會讓給他。榮耀應該
屬於能夠創造榮耀的人！”這不是客套話，當年趙州考了675，全市頂級高分。
裴射隻架了架眼睛，嘿嘿地陰笑了兩聲，用中央電視台新聞主持人的腔調宣布：“預備班的名單已經經過校領導討論確定。今日下午2點，預備班學生
將前往大禮堂參加動員會，家長也要來。我已經打電話給阿姨。”
李道頓時癱在椅子上，用四川話說：“你娃娃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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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企業的精神通常由創立者的精神來決定。
人人都說，校長以前是個超猛的人，在十年浩劫的時候，重慶有兩夥造反派隔著嘉陵江用高射炮對射，一夜間打了幾千發炮彈，讓周總理都罵是兩夥
敗家子。後來，這個敗家子在對越戰爭中成了戰鬥英雄。
當年的敗家子和戰鬥英雄就是現在的校長。
這個傳說與以前自己不相信的鬼怪傳說一樣，在今天都得到征實了。
校長，學校支書，教導主任這些大頭目個個都在。還添了一大堆新麵孔。這些人每一個都在手臂上帶了個黃色的好像校稽查隊的袖筒，
禮堂嚴肅得讓人發冷汗。左邊紅旗招展，右邊也紅旗招展。上麵橫幅寫著，刻苦練兵，迎接大戰。
上麵坐的人繃緊了臉，低下坐的學生也繃緊了臉，連旁邊的裴射都咬緊了牙齒。
李道有了一種時光倒流回那段傳說中的十年浩劫的感覺。如果自己還是昨天那個沒見過大場麵的普通中學生，肯定已經大叫著奪路而逃了。
當在家長中看見反常的一臉嚴肅，而不是高興得到處找人說個不停的老媽時，李道徹底無語了。
“咳咳。”校長讓底下安靜了下來，“老師們，同學們，家長們，我在這裏，代表四川省教育廳，成都市教育局向在座的下達動員令。我們全省，全
市，全校的教育界榮譽就靠在座諸位來共同創造了！”
“為了保證這次預備班的順利運行，為了保證圓滿完成這次奪得全國第一高中的任務。經學校黨委研究討論，報成都市教育局批準，再報四川省教育
廳批準。這次備戰的執行方案如下，由我擔任預備班的班主任。由全國特級老師擔任各科目主任老師，由全省特級老師擔任各科目輔導老師。”
“為了保證學生們能夠圓滿的完成學業，我請回了當年與我一同戰鬥在炮火前線的戰友，先請中醫學院的主任醫師王鶴發言。”
一個白胡子老頭站了起來，向下麵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這段時間，由我擔任同學們的營養顧問！我的幾個同事，將用針灸，按摩的方式消除你們
的疲勞。同學們，不用怕，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說到這兒，老頭的話裏帶上了殺氣：“當年我們在老山打越南鬼子，三天三夜沒合眼，打廢了幾十來根炮管，放了幾十萬發炮彈，殲滅對方幾千人，
那時候，我就知道，人必須進入隨時會死亡的絕境，才有潛力的爆發。”
這些話讓底下的學生發出一片嗡嗡的聲音。
老頭接著鼓勵：“我們英雄營出過滾敵人地雷的英雄，出過拉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英雄，出過抱住敵人一起跳山崖的英雄！今後這段時間，我將
盡力把這個英雄的傳統，英雄的作風交到你們手上。”
李道聽到四周爆發出一陣到抽冷氣的聲音，然後是家長和校長他們一陣‘劈裏啪啦’的熱烈掌聲。
“為了保證學生們的營養，我們請來了四川省運動員協會長跑隊的專聘營養師陳猛。”
一個胳膊有男生大腿粗的光頭泰森似壯漢站起來說：“我沒王老英雄那些戰鬥的經曆，英雄的精神，不過，我們現在的運動員就是和平時期的戰士。
同學們，我們馬拉鬆運動員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每天我用祖傳配方給你們熬老母雞湯，鱉湯。隻要你們天天喝，包管你們撐到高考那一天！”
裴射在旁邊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看來，他們是不榨出我們最後一滴血和淚，是不會罷休的了。”
“本市的都必須住校。”旁邊一個外班的沉痛地接口說：“我們得過一段關在鐵籠裏被人飼養和展覽的動物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