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嶽懷’走後,白玉堂在陷空島上便開始了寢食難安的生活。他從前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自己那幾個哥哥出門在外,沒有人在他耳邊嘮嘮叨叨,天地任逍遙。可現在風liu倜儻的白五爺藏了一肚子心事,日夜盼著哥哥們,尤其是大哥,快些回來吧!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日,白玉堂正率著手下巡查,府上家丁飛報,說盧大爺和其他三位莊主已經進了莊,正在正廳中歇息。白玉堂聽報大喜,立即將手中事交托手下,自己飛也似的趕了回去。
“喂,小五到底上哪去了,怎麼還沒回來?”白玉堂剛趕到廳門口,就聽廳內一人粗著嗓子大喊,聲似憨雷。白玉堂微微搖頭,大踏步走進廳內,向正中或坐或站的四人恭恭敬敬作了個揖,笑道:“我這不就趕回來了嗎。三哥怎麼還是那麼耐不住性子。”
“嘿,小五,你可回來了。來來來,這麼多天不見,過來讓哥哥看看你胖了還是瘦了。”廳上四人聞聲皆抬頭。其中一人幾大步邁到白玉堂麵前,狠狠抓住他雙肩,朗聲笑著說。
那人身形粗壯挺拔,黑衣黑麵,黑色頭帶束發,活脫脫一個灶王爺下凡。白玉堂毫不見怪,微笑著回答:“三哥果真還是老樣子,隻是手下勁道又加強了些。”“嗬嗬嗬。”黑麵大漢大笑道:“那當然。我這穿山鼠的名號可不是白給啊!等過些日子我們過上幾招,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你三哥的厲害!”此人正是五鼠中排行第三的穿山鼠徐慶,為人豪邁耿直,向來與白玉堂交好。白玉堂隻是微笑,再不多言。
“三弟,不要再鬧了。”堂上一人淡言道。白玉堂趕緊上前幾步,向正座那人施禮道:“大哥一向可好,真是想煞小弟了!”“好,好。我們不在得這段日子裏,五弟你也受累了!”那人大概五旬上下,員外氅,員外巾,花白胡須飄灑而下,方臉銀麵,麵容和藹慈祥,正是陷空島當家大莊主鑽天鼠盧方,為人俠義仁厚,深得上下人心。
“小五啊,就說你不仁義。光想大哥了,還記得四哥嗎?”旁邊一人尖著嗓子插言道。這人身形矮小瘦弱,尖嘴猴腮,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兩撮山羊胡七根朝上,八根朝下,滿麵壞笑看向白玉堂。正是老四翻江鼠蔣平。此人機智精靈,滿肚子鬼主意,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但喜歡捉弄人,尤其總跟白玉堂計較。所以白五爺一看他就有氣,但礙於兄弟輩分,隻能壓住心頭氣,低低叫了聲四哥。
最後,白玉堂轉身,向始終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老二徹地鼠韓彰行了禮。韓彰為人沉默寡言,喜怒不行於色。但為朋友兩肋插刀,舍命相陪,是個響當當的男子漢。
兄弟敘過見麵禮,各自落座。徐慶是個爽快人,性子直。此時見到白玉堂,便滔滔不絕開來,將他們外出所見所聞,發生之事,一股腦的倒了出來。他們外出時日良久,所遇之事甚多,哪是一時半會說得完的。白玉堂自己心中有事,怎能聽得下去。可自知三哥的脾氣,不能撅他麵子,隻能耐心等待,嗯啊點頭。
“我說三哥啊,你別盡說那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事,挑重點,說大事!”白玉堂還沒說什麼,那邊蔣平啜著茶,早已聽得不耐煩,打斷了兀自說的起勁的徐慶。“哪有什麼大事啊?老四你就會挑刺!”徐慶被人打斷,黑臉一沉,悶聲道。
“怎麼沒有啊。”蔣平放下手中茶杯,仔細捋捋山羊胡,慢條斯理說道:“好比說咱們武林人士中出了個官老爺,這不是大事嗎?”“誰啊?”白玉堂久待在陷空島,對外界之事不甚了解,滿頭霧水問道。“哈哈,小五你閉塞了。”蔣平笑道:“南俠展昭展雄飛你聽沒聽過?就是他!”
“展昭?他怎麼會?”白玉堂更是驚奇,瞪大了眼睛盯著蔣平。蔣平咳了幾聲,繼續說道:“人家可是出盡了風頭。聽說他在徐州救了包拯包青天,就被當今萬歲相中了。現在人言紛紛,說他演武樓獻藝,藝驚當場。皇上龍顏大悅,立即就封他禦前三品帶刀護衛,還賜了個封號呢!”說到這,蔣平停了下來,用眼角瞥著白玉堂。
“什麼封號?”白玉堂好奇心盛,緊追問道。“要說這個封號。哼哼,可是與咱們有關啊!”蔣平撇著胡子,神情迥異。“四弟,別說了,不要無中生事。”大爺盧方知他又要挑事,趕緊出言阻擋,可越擋白玉堂越迷惑,定要問個究竟。蔣平心中暗笑,便不再賣乖,接著說:“叫禦貓啊!這不是專抓耗子嗎!”